他们来找朱枯的时候。
朱枯已经将身上的劲装换成了绣着精致花纹的绸缎长裙,她的发髻高高盘起,用一支镶嵌着珍珠的金簪固定,簪子的末端垂下几缕细珠,脸上施以淡淡的妆容遮住了自己的憔悴,见到他们进来,起身对着他们行礼:“多谢李小姐相助。”
方多病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嘴上也结巴起来:“你。。。你。。。”
李相夷一脸淡定,像是早已察觉。
李千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小宝,有些失礼了。”
方多病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歉意的对着她还礼。
朱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介意,这才继续开口:“我名为朱杏,是朱厌,不,应该说是秌燕的结发之妻。”
方多病恍然大悟:“你就是秌燕后来娶妻的那位,可是你为什么要扮成你儿子呢?”
突然她大笑起来,此刻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癫狂和当日在客栈时的状态很像。
(啊,这姐的精神状态堪忧啊。)
(妈妈,我害怕)
(你不要过来啊!)
(退退退退!)
就在李千华犹豫要不要拿出银针在给她插一下,让她冷静下来的时候。
朱杏突然停了下来,带着几分嘲讽看着他们,眼中带着几分怨毒:“朱杏?他?如果早知道后面他会对我做出那么多事,我宁愿没有生下这个儿子,我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他。”
似乎是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疑惑,她解释:“朱枯在四年前,就知道了苏倩的存在,但是他选择站在了秌燕的身边,你们知道这之后他干了什么吗?他说是找到了一位名医,可以治我生下他时落的隐疾,日日为我熬药,日日看着我喝下去,当时我还觉得是我的儿子长大了,会心疼我了;如果不是苏翎隐晦的告知于我,或许我早已经死在他一碗碗名为‘良药’实则‘砒霜’的毒药下了。”
朱杏看着前方面露恍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轻声细语道:“我起初是不相信苏翎的话的,认为她是故意离见我和他的感情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怎么会有自己的儿子想害自己的母亲呢?但是当我悄悄派人去查那些药渣真正的作用是什么时候的,他们和我说‘这药长期服用,会致人癫狂,产生幻觉,最后会变成一个疯子。’”
她眼角泛红重新看向他们:“我的儿,想让我变成疯子啊。”
李千华并未感到吃惊,因为那些药就是能催生忘忧蛊和血灵芝的东西,这两样东西是共存的,可以说忘忧蛊诞生于血灵芝,而血灵芝就是用来培养他们的巢穴,服用下血灵芝后,在喝下那些药物加以引导,就可以在人的体内重新长出血灵芝,等到人身上的养分被吸食殆尽后,血灵芝就会成熟破裂;这个时候里面忘忧蛊就会破茧而出。
至于为什么会有特殊年月日的传闻,是那些人打的噱头罢了,毕竟,那些失踪女子也并非特殊年月所生啊;为什么找女子呢,一方面是因为女子相比于男子,较为好拿捏些,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女子属阴,更容易培育这些东西。
不过这些话,她没有对着朱杏说出来,因为相比于自己的儿子想让她疯,和自己的儿子想要她的命而言,后者更为痛苦吧。
见到她情绪稍微稳定些,李千华这才从袖中拿出瓷瓶,她刚想说话,就看到朱杏的眸子陡然亮了几分,不由得顿了顿,还是继续将未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苏倩说只要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你就会告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在说话的时候,她的手背在身后对着方多病打了个手势。
朱杏轻轻点头,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那个瓷瓶:“这确实是我和苏倩约定好的事情。”
说完这些,她才将目光移到李千华的脸上,她观察着李千华,见到李千华似乎没有防备的样子,扬起袖子对着他们撒出一些白色粉末,下一秒手也伸了过来,李相夷见状用掌风将这些粉末驱散,将李千华往身后拉了拉。
朱杏趁机扬起藏在袖子中的鞭子想将瓷瓶打碎,放出里面的东西。
方多病用杯子打到她的手上,朱杏吃痛松手,鞭子落在了地上,她想在反击的时候。
李相夷的少师却早已经半刃出鞘挡在了她面前,她像是被吓到一般身子一软,跌在地上,露出柔弱的表情。
(等会,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气氛突然焦灼了起来)
(这朱杏不会也有问题吧)
(这个表情我想到了那句话“啊,好凉”)
(小姐姐你的感情白付了啊!)
李千华抬手看向手中的瓷瓶:“本来我还不确定这东西是什么的,我甚至连解药的方向都猜测过,但是看到你的反应又稍微能确定几分了。”然后似笑非笑地隔着少师看着朱杏:“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忘忧蛊的母虫吧。”
朱杏听闻下意识缩了一下瞳孔,随即收了脸上的表情,笑了:“你是怎么猜到这里面是虫母的?”
李千华随意将瓷瓶递给了李相夷,李相夷面露疑惑地拿着,方多病也站到了李相夷身边。
“你的演技很好,如果不是刚才看到你眼中的笑意,以及苏倩临死时提醒我的话,我还真的信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