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姜容音正跪在佛堂,就见宝银朝着自己跪了几步。
“公主,奴婢刚刚听守门的小厮说,秦公子,病了一场。”
这件事,如今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毕竟楚家的小姐和秦家的公子同一时间病倒。
再加上之前楚清音在城门口跪求姜容音的事情。
大家自然是能联想到什么的。
宝银刚刚只是去拿东西,路过后门的时候,听他们在那说的津津有味。
就停下来听了一会儿。
说秦时言病的很重,如今都是在用药吊着命。
姜容音垂眸:“别说了。”
宝银也知道,在北园提起秦时言,是不要命的行为。
所以也没再多说下去。
等到今日的诵经结束,姜容音起身离开佛堂。
一进去便看到了姜昀。
他慵懒地坐在棋盘后,手中捻着一颗黑子。
越发衬得他这双手,修长如玉。
棋盘上,是姜容音今日刚摆好的棋。
她静心不下来的时候,就会下棋,让自己的心安宁下来。
“殿下。”
姜容音走过去,对着姜昀行礼。
听到她的话,姜昀缓缓睁开眼。
“孤送你的观音像,可还喜欢?”
他笑了下,唇角漾开一抹笑意,眸色微沉。
“殿下送的,我都喜欢。”
姜容音上前,在他面前坐下。
将白子落在棋盘上。
如今对着姜昀,她已经可以镇定自若了。
不像以前,见到他,就害怕。
姜昀垂眸,压下心底不悦。
有时候,太乖,也不好。
“过两日,就送你回宫,阿音还记得,孤让你做的事情吗?”
他的话让姜容音的手顿了下。
随后白子再次落下,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白子包围,溃不成军。
但姜昀似乎没觉得这局棋的输赢有多重要。
“记得,我会跟陛下说的。”
说完,姜容音抬眼对上姜昀的眸子:“殿下,你的子,被我吃了。”
姜昀的视线落在棋盘上,将手中这颗反复把玩的黑子落下。
他是最好的棋手,当然也会是最好的猎人。
不管是棋手,还是猎人,最擅长的,便是制造假象,引诱猎物掉入他们的陷阱。
黑子落地位置,让棋盘的局势,再次发生改变。
如死水一般,好似早已没有翻身之地的黑棋,活了过来。
姜容音握紧手中的白子,听他说道:“无妨,孤让你的。”
这一次,姜昀抬眼,灼热目光落在了姜容音的脸上。
肆意的目光仿佛已经将她的内心看透。
他让的,究竟是棋,还是其他。
说罢,姜昀站起身,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日得空,带你出去走走。”
姜容音松开紧握的手,将手中的白子放到棋篓中。
她握的用力,掌心都印下了棋子的形状。
姜昀会带她去什么地方?又要给她什么样的警告。
她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姜昀带她来的,是贫民窟。
京城繁华,是大雍百姓,人人向往的地方。
这里纸醉金迷,公子可以为听名伶一曲,豪掷千金。
小姐可以为买金簪,日撒三千两。
京城的茶楼不是你有钱就能进。
世家的宴席诗会,官阶不够也进不去。
累世的功勋,堆砌出华丽的莺歌燕舞,就连府中的丫鬟小厮,都奢靡得过分。
只是这里的贫民窟,里面的百姓,却是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姜昀带着姜容音下了马车,靠坐在地上的人便想要凑上去来。
但都被姜昀身上的气势给吓得不敢上前。
姜容音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为何,看他步伐稳健,好似对这里十分熟悉的样子。
穿过七拐八拐的巷子,姜昀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地方。
不等他开门,便见到一个约莫十三四的小少年打开门。
看到姜昀,他显然也有些怕,但却没像外面的人一样,往后退。
“是姜公子来了吗?”
里头传来咳嗽的声音,再然后,走出来个中年人。
戚如丰看到被姜昀带来的姜容音,眼中划过几分杀意。
“你带她来做什么?”
“闲来无事。”
姜昀只回了一句,也没嫌弃这里的破旧,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戚如丰从姜容音身上收回视线。
“很诧异?”
站在姜昀身后的姜容音听到这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而后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戚如丰听着他的话,扇了下手中的羽扇,嗤笑道:“那是,毕竟太子殿下向来管杀不管埋。”
“再说了,阎王爷救人,当真是头一遭听。”
姜容音抿唇不语,只看着刚刚开门的那个小少年走过来,递给姜昀一杯水。
他这般矜贵高傲的人,竟然伸手接过了那杯水。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