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红缨扶着钟姑姑离开后,宝银忙上前将那些藏起来的东西放好。
“公主,您拿到东西了吗?”
姜容音点头:“拿到了,现在,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她摸着胸口的寒玉蛊,深吸一口气走出佛堂。
此时的丞相府中,却是歌舞升平。
严唯很少宴请朝臣来府中,他如今的位置,大多是别人巴结他,请他去府中赴宴。
再者,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最忌讳结党营私。
身为内阁之人,若是与朝臣来往密切,难免会引起皇帝猜忌。
严唯这样的性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今日这场宴席,便是家宴。
他请的是自己的学生。
远处湖心中,舞女乘船,婀娜多姿地展示着自己的曼妙身姿。
凉亭内,严唯身上戴着围裙,笑眯眯地低头切着鱼。
“这鱼生啊,也是有技巧的,你若是切得太厚,口感不好,若是太薄,入口便无。”
“像这样,厚度适中的,才能最大程度地保留鱼的鲜美。”
严唯脸上的笑始终没有散去,就这般看着坐在对面的盛淮安和徽之。
一旁的女子伸手给他打着扇,不时地给他擦擦汗。
“老师和师娘当真令人艳羡。”
盛淮安端起手中的茶盏,看着他们二人说了一句。
女子韩氏是严唯的夫人,比他小十岁,老夫少妻自然是浓情蜜意得很。
再加上两人膝下无子嗣,严唯对这个夫人一向疼爱得很。
“明方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吧。”
说着话,严唯将片好的鱼生放到盛淮安和徽之的碗里。
“徽之先生尝尝。”
徽之轻点头,蘸取了些许调味后送入口中。
“严公的手艺很好。”
得了这句夸奖,严唯笑了下,而后放下手中的长刀,让人将鱼生端下去再处理一下。
他同自己的夫人一起坐下,继续了刚刚没说完的话。
“明方可有心仪的女子?”
严唯自然是知道她之前同姜容音那桩不作数的婚事。
只是对他而言,一个本就没有用处的公主许配给盛淮安,是皇帝对盛淮安的不满。
如今婚事作罢,倒是可喜可贺。
盛淮安摇头:“大男子,自当先立业再成家。”
他的话让严唯笑起来:“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婚事的话题就这般绕过去不再提,严唯轻抿一口茶水,又同二人谈起了朝中的事情。
远处的丝竹之音刚好盖过三人谈话的声音。
不多时,严唯起身带着自己的夫人韩氏先回去歇息,凉亭之中便只剩下了盛淮安和徽之。
徽之启唇吃下一口鱼生,微微侧目看向盛淮安。
“盛大人最近似乎,对太子颇有微词。”
“殿下若无错事,我自然不会做什么。”
盛淮安听到徽之这句话,轻抿一口茶水。
他能看出这个徽之别有目的,再加上之前他联合招贤书院,弹劾姜昀的事情。
这让盛淮安更加确信,徽之和太子之间,定然是有什么过节。
可不管他们有什么过节,都碍不到他身上来。
他也不想夹在他们中间,被人利用。
“我吃好了,您慢用。”
说罢,盛淮安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起身离开了这里。
坐在原地的徽之先生看着他的背影,轻声笑了下。
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看来这个盛淮安,的确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他端起手中的碗,将剩下的鱼生吃干净。
盛淮安从丞相府离开,回到盛府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明方回来了?”
“父亲如此匆忙,是要去做什么?”
他问了一句,盛太傅叹了口气:“阿晚病了。”
两人自从上次,便不怎么说话。
毕竟当初盛太傅请的家法,是结结实实打在盛淮安身上的。
之前盛淮安在学知馆,还有地方可以住。
可如今不同了,他是外臣,自然不能住在宫中。
回盛府,倒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了。
“宫中有太医,病了自然有人医治。”
盛淮安说完便要回自己的院子,盛太傅听着他这有几分淡薄的话,转身走到他面前。
“阿晚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这般凉薄?”
他怎么也想不通,曾经那个有温和有礼的儿子,如今究竟去了哪里。
盛淮安垂眸,而后抬眼看向盛太傅。
“父亲既然这么心疼阿晚,又为何要送她进宫?”
“难道您不清楚,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说到这里,盛淮安露出一分嘲弄的笑:“可您不还是为了盛家的前途,将她送进了宫?”
虽说这里头,也有盛云晚自己求的。
可说到底,当初盛淮安劝过他们不少次,他们不听,他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们就不清楚,什么叫做一入宫门深似海吗?
进了宫,那便是后宫的人,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