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和姜容音在客栈待了半日,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瞧着是累得不轻。
姜容音则是坐在窗边看着来往的人。
丰州和她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似乎在这里,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姜容音悄悄看了姜昀一眼,随后收回。
他来了丰州,丰州的知州却闭门不出,若是往常,姜昀可不会这么轻拿轻放。
可今日……
他实在是有些反常。
姜容音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自己暴露出什么,让姜昀察觉。
此时的知州府中,那知州手中端着一杯茶,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身边的衙役将话传给他,只听他笑了下:“东西都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
得了这句,知州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晚点儿再去请太子殿下,月黑风高夜,好杀人嘛。”
江南私税一案牵连甚广,知州是严唯一党,自然牵扯其中。
太子不死,迟早有一天死的会是他们。
入夜后,姜昀还是没醒,姜容音都险些要怀疑姜昀睡死过去了。
只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一道讨好的声音随之而来。
“殿下恕罪,下官不知今日殿下来了丰州,手底下的人不知殿下身份,怠慢了殿下。”
知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姜昀依旧躺在那里没有动作。
时间缓缓流逝,外头的知州拿不住姜昀的意思,只好一直跪着。
姜容音坐在窗边也没去喊姜昀。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姜昀起身的动作。
他看向姜容音,抬手朝着她勾了下。
姜容音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走过去。
待她走到床边,姜昀直接伸手拉住她,让她坐在了他腿上。
“阿音出去告诉他一句话。”
“向来只有别人等孤的份儿,没有孤等别人的份儿。”
姜昀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其实很期待,如果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陷阱,会有什么反应。
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雀,看到露出一丁点缝隙的笼子,就想要拼了命地往外钻。
可深渊之外,也有可能是下一个深渊。
“去吧。”
姜昀说完这句后便松开了姜容音,他推了一把姜容音,唇边带着浅笑。
她从他的笑中,好似窥见了某些东西。
门被打开,跪在地上的知州露出一笑,却没想到看到的会是一个女子。
“殿,殿下呢?”
“殿下说了,向来只有别人等他的份儿,还从未有过,他等人的时候。”
姜容音在宫中养了这么多年,又跟在姜昀身边一年,通身的气度拿出来也够唬人了。
“殿下……”
知州刚开口说了一句,便听到了姜容音冷声说道:“殿下在休息,大人可不要吵醒了殿下。”
说完,房门在知州面前被关上。
姜容音转身,对上了姜昀饶有兴趣的目光。
他靠在床头,双手抱胸,眸中含着浅笑。
“阿音这番唬人的姿态,倒是让孤想起来一个人。”
姜容音站在屋子中,像是被姜昀打量拆开的礼品一样。
他起身朝着她走来,手插进她的发中:“和孤很像。”
说罢,姜昀顺着她的头骨摸到了她的后脖颈上。
他摸着她的脖颈,撩惹起一番痒意。
“殿下不是来丰州找炸药的吗?”
姜容音哆嗦了下,身子止不住地想往后退。
“孤觉得,现在有求于人的,不是孤,阿音觉得呢?”
听到姜昀这么说,姜容音抿唇,他将她带进他怀中。
“看了一日的街景,孤带你出去逛逛怎么样?”
说罢,姜昀拉住了姜容音的手,带着人从客栈的暗门走出去。
他对这里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可姜容音怎么不记得姜昀和丰州有什么关系?
魏国公是在潭州遇到的姜昀,丰州距离潭州不说千里之遥,但也没到往来便捷的地步。
姜昀带着姜容音下去后,夜市的街景也开始慢慢展现在眼前。
直到姜昀拉着她到了一个卖云吞面的摊子面前。
他怎么会知道这里……
“哎?姜郎君?”
“两碗云吞面,一碗不加葱花。”
姜昀对着这位老伯说话时,刻意放缓了声音。
他们似乎,认识。
两人坐到位置上,姜容音看着姜昀,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
“我,没什么。”
姜容音并不想去窥探姜昀的事情,对于她而言,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所以她没继续问下去。
“之前跟着军队出去的时候,来过丰州。”
姜昀解释的时候,老伯已经端着两碗云吞面上来。
不加葱花的那碗被姜昀推到了姜容音的面前。
“尝尝。”
听到姜昀这句,姜容音垂眸看向这碗云吞面。
是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还算熟悉的味道。
“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