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回到东宫后,并不知被他丢在宫道上的盛云晚如何。
他寻不到姜容音的下落,她这个人,就像是被生生从他心口挖去的一样。
让他整颗心都是空落落的。
可姜昀也知道,寻不到人,人就一定活着。
只有活人,才能做到所谓的凭空消失。
派出去的人越来越多,他就不信,这样一张天罗地网,会让他寻不到姜容音的踪迹。
在随州的姜容音自然是不知晓京城发生的事情。
尉迟瑞离开后,随州的这座别院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主子。
兴许是有尉迟瑞临走前的警告,伺候的仆人对她很是恭敬。
红豆每日给姜容音用热贴敷眼,姜容音都觉得自己这眼睛快要好了。
为了保险起见,姜容音从不出别院的门。
随州虽然距离范阳还有京城很远,可她不敢赌。
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
可她心中也十分担忧宝银,不知道被留在鸿恩寺的宝银如今怎么样了。
要是姜昀对她出手……
姜容音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红豆笑着说:“姑娘别总是唉声叹气的,大夫说了,您这病都是心病,可不能心情不好。”
红豆给她倒了杯热茶,放到姜容音手边。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厨娘的问话,问姜容音今日要吃什么。
姜容音随后回了句,厨娘应下离开。
“再说了,姑娘您有王爷的宠爱,王爷临去京城前,可是吩咐了奴婢们,要好生照料您的。”
红豆笑着说了句,姜容音知道她的话是宽慰,也就顺势而为地点头。
她如今的身份,是被尉迟瑞从花楼里赎身出来的花娘。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不能说出口,只能自己瞒着。
这日,姜容音正在院子里练走路,手中竹竿在鹅卵石的路上瞧着,只见红豆从外面进来。
她有些疑惑地说了句:“真是怪了,城中怎么多了那么多卫兵?”
红豆的话让姜容音心中一紧。
“卫兵?”
红豆将食盒放到石桌上,轻轻点头:“是啊姑娘,那卫兵凶神恶煞地,在街上巡视,吓得奴婢都不敢再乱逛了。”
说完,红豆自己都哆嗦了下,像是怕极了。
姜容音故作镇定地问了句:“你可看清楚,那卫兵长什么样?”
红豆想了想,回了句:“身上的甲胄和奴婢见过的随州守军不一样,帽子上有一根黑金的翎羽。”
虽然凶神恶煞,可看起来,却是贵气逼人,不像是寻常守军。
啪嗒一声,姜容音手中的竹竿掉落在地上,红豆疑惑,上前给姜容音捡起来。
“姑娘是被吓到了?您别怕,这是王爷的别院,他们不敢招惹咱们的。”
姜容音接过竹竿,死死握着。
帽子上有黑金翎羽,那是姜昀的督卫军,只听命他一人的私兵,从不轻易示人。
他为了找她,竟然派了人在各个州府寻找,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正想着这件事,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红豆疑惑转身,而后被姜容音拉住手。
“红豆,我身子不舒服,你扶我回去歇息吧。”
听到姜容音的话,红豆没有起疑,伸手扶着姜容音回后院儿。
“不知外头是什么人,跟管家说,切莫放了人进来。”
说完,姜容音露出一个羞涩的表情:“王爷不喜欢我和旁人多接触,他这人,爱吃醋。”
对不起了尉迟瑞,只好委屈你先背一下黑锅了。
红豆笑道:“奴婢知道,姑娘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您这样的容貌,是要金屋藏娇的。”
虽然不知王爷为何要在大雍养个外室。
但姜容音这样的容貌,能勾得王爷走不动道儿,也是理所应当。
把姜容音扶回屋子后,就听姜容音说,风大,吹得她头疼,让红豆关上门窗,她想躺会儿。
红豆自然是一一照做。
等她离开后,姜容音裹着被子,躲在最角落。
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场景,姜昀的脸在这些场景中不断地拉扯。
他发现了她,他要带她走,他说她敢逃跑,就要做好被打断腿的准备。
面前是漆黑一片,脑中的场景在逐渐放大,她闭上眼,身子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这是尉迟瑞的别院,她如今有了新的名字和身份。
她叫华盈,她不是姜容音,姜昀他也找不到她。
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后,姜容音才缓过来。
她靠在墙边,裹着被子,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外面响起敲门声,红豆的声音传来,是问姜容音好受些了没有,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姜容音睁开眼,身上覆了一层薄汗。
红豆的声音将她从那些可怖的场景中唤回。
她出声回道:“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说完,红豆推门而入,看着姜容音脸色绯红,额上还有一层薄汗,险些以为她是发了高热。
“姑娘?”
红豆伸过去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