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昀坐上马车后,贺威将一样东西放到马车的轩窗口。
“是在韩氏的屋子里搜出来的。”
一枚小巧精致的长命锁,看样子,似乎是刚满月的孩童戴的。
“去临湘阁。”
姜昀把那枚长命锁收起来,对着外头吩咐了一句。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临湘阁而去。
他最近的心中,很是烦躁,前所未有的感觉,只觉得,若是再寻不到姜容音,他便要压抑不住这股怒火。
可偏偏,向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姜容音,到底去了哪里?
临湘阁中,戚如丰打着哈欠站在二楼上,他身子倚靠在栏杆处,无奈地说了句。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跑到严府威胁了一番严唯,然后现在,又来临湘阁,不让我睡觉?”
姜昀这段时日,动作频繁,连带着他也一刻不停,像个陀螺一样地转。
好不容易睡会儿觉,又被姜昀叫起来,戚如丰现在只想骂街。
连带着姜昀一起骂的那种。
“疏影楼给回信了吗?”
“没有。”
姜昀听到戚如丰的回话,深吸了一口气向后躺去。
摇椅晃了晃,被灯盏投下的身影也来回摇晃。
“严唯狡猾得很,威胁不管用,还是得拿出来点儿实在的东西,比如,那个辉儿的东西。”
他只知道严唯儿子的名字中带了个辉儿,还是这么多日来,派人跟着韩氏,才得知的。
除此之外,他们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不过,辉儿这个名字也让严唯的脸色变了许多,想来,他们查探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既如此,姜昀非要揪出来这个辉儿,摁着严唯的头,把他彻底踹下去。
“先不说疏影楼的事情,你没发现,那个徽之最近,也消停不少吗?”
戚如丰说完后,从二楼下来。
“像是在憋什么坏一样。”
“皇帝的寿辰在即,你觉得,他能做什么?”
姜昀冷呵一声道:“盛淮安是严唯的得意门生,也是他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为了自己,严唯也不会让盛淮安去做什么脏事。”
“可徽之不一样?”
戚如丰挑眉,一下便明白了姜昀话里的意思。
徽之和严唯,只是合作的关系。
严唯和大月,徽之和大月,都是紧密联系的关系。
“只是,我发现,这个徽之对大月,没什么感情,他所图谋之事,都是为了自己。”
不像是严唯,好歹有给大月去过书信什么的。
徽之自打来了大雍,可从未给大月写过一封信,倒是大月给他来了不少信。
“无论是什么牛鬼蛇神,这一次,皇帝的寿宴上,都会露出马脚。”
姜昀阖眸,淡淡说了一句。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该彻底结束了。
“其实我觉得,你做皇帝也不错。”
戚如丰打了个哈欠说了句,他们谋划多年,是为复仇,可戚如丰现在却觉得,若是姜昀做了皇帝,也算是复仇的一种吧。
“当年,宁王被诬陷谋反时,你的心中,是不是恨不得将皇帝千刀万剐?”
“他坐他的皇位,当他的皇帝,为什么非要父王死,孤不明白,也的确想,千刀万剐他。”
姜昀缓缓睁开眼,眼中划过一分狠厉。
戚如丰摸了下自己的胡子道:“皇帝嘛,自然疑心病很重。”
“皇权地位,向来都是踩着白骨上去的,便是亲哥哥,也不过是,猜忌的人。”
皇帝生性多疑,戚如丰知道,他一直都怀疑姜昀的身份。
只是他们取得了魏庆义和魏皇后的信任,魏皇后想儿子想得都快疯了。
皇帝不想再多生事端,就不会明着说姜昀的身份有问题。
他只会暗地里地查。
“皇位吗?的确有几分兴趣了。”
姜昀嗤笑,只有当了皇帝,姜容音才会永远都跑不出他的禁锢。
皇宫那般孤独,没她,他可怎么办?
戚如丰扭头看着姜昀面上的嘲弄,抿唇不语,心中盘算。
他比姜昀先一步寻到了姜容音的下落。
只是,他不打算告诉姜昀。
杀姜容音,只会引起姜昀的注意,所以,戚如丰想帮姜容音离开。
这个祸害,能走多远算多远。
最好这辈子,都不再和姜昀扯上关系。
他们报他们的仇,姜容音跑她的,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了。
三日后,姜容音在揭州收到了一封信。
红豆说,不知是谁送来的,只是这纸上用的墨,是羊城金墨,雕刻着临湘阁的名字。
“临湘阁?”
“对。”
姜容音听到临湘阁三个字,顿时清醒,赶忙让红豆将信给她。
“夫人眼睛看不见,不如奴婢帮您读?”
红豆贴心的问了句,姜容音沉默了下,最后才点头。
“咦?好奇怪,怎么只有一句话?”
一句话?
红豆疑惑出声,姜容音的心中却是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