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一个疯子的手里,死个痛快,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殷焘坐在地上,脑海里浮现人生的诸多画面。
曾经的他,鲜衣怒马,醉生梦死。
可谁能想到,世事如此无常?
如今的他,求死都难。
咬舌自尽?
别逗了!
练武的人都知道,咬舌自尽,疼是真的疼,死是未必死。
“想死啊?”
立春回头鄙夷地望了对方一眼,“等着吧!”
这人是死还是活,决定权不在她这里,而是看她家小姐怎么想。
但立春这班轻描淡写地回答,还有那带着鄙夷的目光,落在殷焘的眼里,分明就是这个疯子没想让他死个痛快。
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的悲惨人生,殷焘是悲从心生,忍不住眼泪直流。
若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要再想做什么拯救家族的英雄。
从小到大,他就是被当废物二世祖养的,免得他长大后会跟他大哥争夺莱国公的爵位。从小就被放弃的他,啥啥都比不过他大哥。
如今他大哥都把一家人给弄进了牢里,他又凭什么拯救一家人?
……
立春不知道殷焘心里在想些什么,福宝也不知道。
两人在屋外碰面后,便麻溜儿地回转老宅。
这新宅院这边还有两具尸体需要处理呢!
福宝回了老宅,就看到自家亲娘木木地坐在自家院子的门槛上。
“娘!”
福宝甜甜地喊了一嗓子。
徐老太太昨儿一宿没睡,在那瓢泼大雨停了后,便坐到了门槛上,就这样看着东边新宅子。
她很想过去新宅子看一看,但又怕自己去了耽搁了福宝的事情。
徐老太太的心情是十分的焦灼,却根本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一直等到天亮,徐老太太才不知不觉地瞌睡了过去。
而福宝的一声喊,徐老太太立刻惊醒了过来。
“福宝!”
睁眼看到闺女迈着小短腿跑来,徐老太太猛地站起来。
结果长久坐在那里,身体僵硬的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娘,娘,您没事儿吧?”
福宝不用问,就从自家亲娘的这个反应,也猜得出来,亲娘这是在门槛这边坐了不少的时间啊。
“娘没事儿,娘没事儿!”
徐老太太抱住福宝,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娘,我跟您说个事儿,咱们进屋里说!”
看到自家亲娘的这个样子,福宝忽然有些愧疚。或许,她不该瞒着亲娘。她以为亲娘被糊弄过去了,却忘了,自家亲娘也是很精明厉害的人。
“娘,是福宝回来了吗?”
等福宝和徐老太太进院子,福宝就看到她三个嫂子先后从各自的屋里出来,看那红红的眼睛,得,都是没睡好的。
看到这一幕,福宝就更愧疚了。
然后,福宝就干脆坦白了。
梦兆有些时候是对某些事情的预兆,福宝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说服她娘和嫂子们。结果,根本不用她说服,她娘和嫂子们就都信了。
就比如她三嫂,说当初怀上四宝和大妞儿的时候,就是梦见一轮太阳掉进了怀里。
而她娘、大嫂和二嫂也都有说辞。
然后,福宝就恍然清醒过来。
好吧,她又犯蠢了!
这里是大唐,不是现代社会!
这里的人,可不信什么科学,他们信天,信命,信运,信风水。
科学是什么鬼?
这里的人听都没听过。
福宝觉得自己需要再进行一次深刻的反思,那就是,自己必须代入这个世界的人的思维模式,融入这个世界的文化背景、风俗习惯。
毕竟,劫运道这么玄学的教派都存在,而且确确实实有着神奇的能力,这是科学永远都无法解释的。
说句中二的话,劫运道一出,牛顿的棺材板都要飞。
“娘,那,那些人咋办啊?”
“没事儿,娘去找你姑姑,让徐忠帮忙处理了!”
来历不明的刺客,其中一个活着的,还是京城莱国公府的人。虽然这莱国公府现在已经垮了,但鬼知道这莱国公府会不会忽然就死灰复燃了?
所以,报官是不可能报官的。
反正这些人本来就是干的见不得光的买卖,死了就埋了。
于是,徐忠去了一趟老徐家的新宅子,提了俩麻袋进山。
至于还活着的殷焘,倒成了麻烦。
最终徐忠手起刀落,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尸体同样送进山,挖坑埋了。
至此,劫运道对福宝的第一次出手,没掀起一点儿浪花,就这么沉了。
但福宝却被家里人给狠狠上了一课。
尤其是徐忠,在勘察了福宝设计的那些个机关陷阱后,直接摇摇头,道:“小小姐,这要不是昨儿夜里下大雨,乱了那些人的视线,你这些道道,啥也不是啊!”
“您还别不信,听我说!”
“就说这石灰吧,的确是能迷人眼,但高手纵然是迷了眼,依旧是听声辨位,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