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爹,我娘,我,能先安葬了他们吗?”
张举人有些迟疑。
“痴儿,恩情皆消,不过是两具臭皮囊,你若是看不破,这断尘缘,还有何意义?”
“弟子懂了!”
张举人对着张父、张母的尸体郑重磕了三个头,然后便站起身。
劫运道主上前,帮张举人处理了肩上的伤口。
然后,张举人就随着劫运道主走出了自家的大门,一路出了安定镇,向南而行,此生再未回过安定镇。
曾氏带着张举人的一双儿女变卖了张家所有的家产,也从安定镇离开。
安定镇张家,也在这日后,只存在于安定镇百姓的记忆中。
没人会知道,若干年后,他们记忆中那个乐于助人的张举人,将成为大唐的心腹之患,让他们平静的生活,从此不复平静。
当然,这都是后话。
……
在劫运道主带着这个新收的弟子,开启他的苦修之路时,大唐核心之地的京城,西门外,三骑缓缓而来。
徐老爷子带着徐老大、徐老二自茂源县启程,一路向着京城飞驰。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在进入京畿之地的外围,便遭遇了连番的盘查。结果就是,他们进京的时间被一再拖延。
朝廷对劫运道主的通缉,可是一直就停下。
也是在这时候,徐老爷子和徐老大、徐老二才知道,就在他们跟北蛮大战的时候,京城这边也出了大事。
皇陵所在的西山,遭人纵火了。
虽然所有的陵寝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但长乐公和永安公带兵赶往皇陵途中遭遇的阻击,分明就意味着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可惜的是,朝廷连派九波钦差查看皇陵的寝陵,都没有发现一点点的异常。
“爹,咱们去哪儿啊?”
三人入了京城,徐老二就回头望了自家老爹一眼。
“先去看看你们四叔吧!”
徐老爷子略微一想,就给出了答案。
左丘从安顺县升迁到了京城府做知府,之后倒是给徐老爷子来了几封书信,多数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如今徐老爷子到了京城,自然想要去看看左丘在京城的情况到底如何。
“爹,您带路呗!”
徐老二望了眼自家老爹,“这京城,儿子不熟啊,不知道怎么走!”
“武成伯请留步!”
就在徐老爷子带着徐老大、徐老二准备转向时,旁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略显尖刻的喊话声。
一名内侍在几名羽林卫的护送下,匆匆追了上来。
“圣上口谕,召武成伯、勇武县子、徐家大郎入宫觐见!”
皇帝让人带了话来,徐老爷子自然不可能再去京城府找左丘。
他只能领着徐老大和徐老二进宫。
这皇宫,徐老爷子小的时候,也算是经常来的。那时候,他跟着他娘,时常会进宫玩儿。说起来,就算是当今的皇帝,徐老爷子小时候也是抱过的。
当然,那时候的徐老爷子只是个几岁的娃娃,而永平帝,则是个小奶娃。
徐老爷子依稀记得,她娘跟那时候还只是贵妃的太后,关系很好很好。
但是,当他娘出事儿后,这宫里的贵妃娘娘也就没了动静。
再进宫,徐老爷子的心态很是有些复杂。
故地重游?
这里却又算不得什么故地。
他娘的事情,这宫里的人,尤其是那位所谓的跟她娘关系很好的贵妃,如今的太后,怕是也曾参与其中。
可惜,他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
不过,这并不重要。
有些事情,有些时候,其实并不需要证据,单凭推断,已经足够接近真相。
所以,有些时候,证据什么的,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之所以不报仇,不过是因为他现在不具备报仇的能力。
所以,这就需要证据了!
有证据,才好做文章。
……
乾天殿。
永平帝坐在龙椅上,朝中文武、勋贵,半数都在。
当徐老爷子领着徐老大和徐老二走进乾天殿,大殿内众人的目光齐齐望了过来。
“见过陛下!”
徐老爷子向着永平帝行了一个军礼,“请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不但徐老爷子此刻是一身甲胄,就连徐老二和徐老大也都是一身的甲胄。
三人的甲胄之上,各种的刀痕、枪痕,甚至是箭矢留下的印记,都是清清楚楚。
黄风口最后一战,哪怕是勇猛的不像人的徐老二,其实也是负伤了的。
只是,三人的武力值太高,身体素质够好,身上的甲胄更是高级货,所以,负伤还是很轻的。
但他们身上的甲胄,却是留下了血战的痕迹。
“武成伯无需多礼!”
永平帝并没有觉得徐老爷子这版有何不妥,很热情地开口回应。
然后,永平帝挥了挥手。
旁边立着的内侍立刻上前宣读圣旨。
圣旨上又是一番文成武德的夸赞,然后,进入正题,晋封徐老爷子为武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