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雅的语气控制得很好,有种故意挑衅的感觉。贺蓝音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贺蓝音不愿说话,苏晴雅也就没了再开口的理由。她有点悻悻的,隐约觉得自己在贺蓝音面前低了一头。瞪了贺蓝音一眼,就要扭头离开。
眼看着苏晴雅要走,贺蓝音却忽然说:“等等。”
“哟,怎么了。”苏晴雅挑了挑眉,回过头,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为了这件事,徐姐可是已经进去了。难不成你对这个结果还不满意,非得拉上更多人给你陪葬,你才开心?”
贺蓝音皱了皱眉:“苏晴雅,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拉上谁给我陪葬。倒是你,对于这件事,你真就不亏心吗?”
“我?我亏心什么!”苏晴雅冷笑一声,笑声夸张,“贺蓝音啊贺蓝音,你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也不用拿这么无力啊搜的方式吧。”
“我是不是在给你泼脏水,你自己心里清楚。”贺蓝音冷漠地看了苏晴雅一眼,转身要走。
毕竟贺蓝音也清楚,像苏晴雅这种脸皮忒厚的人,是不可能承认自己过错的。既然如此,她还是别在苏晴雅这里浪费口舌的好
。
回到办公室里,贺蓝音眸底多了几分郁气。想想刚才徐姐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忍不住皱眉。
虽说徐姐陷害她的举动,的确是让人难以忍受。但仔细想来,徐姐在这件事里,的确不能说是过错最大的一方。
贺蓝音并不相信,徐姐在陷害她的事情当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若说是谁占了这个主导的位置,那只有可能是苏晴雅。
不过,苏晴雅也真是狡猾,居然推了徐姐出去给自己挡刀。这样的人,未免也太让人齿冷了些……
想必经过这件事,徐姐也会对苏晴雅反目成仇。不过,就算徐姐再怎么憎恨苏晴雅,又能如何。
徐姐现在已经身在囹圄,并且很有可能会因为盗窃研究所重要机密的事情,而被判刑好几年。等她从监狱里出来,一切事情都已经晚了。到时候,苏晴雅只会更加春风得意。而徐姐的人生,也一定会就此彻底毁掉——
贺蓝音越想,越觉得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沉思许久,却始终都想不到一个惩处苏晴雅的方案。
事实证明,贺蓝音想得的确很对。下午时分,消息从警局那边传来。徐姐撂了,将
一切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纪宁来到贺蓝音面前,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贺蓝音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纪宁。等他说完,她沉默了下,问:“纪教授,你相信这些吗?”
“相信什么?”纪宁顿了顿,问,“你是说,关于盗窃资料的证词?”
“对。”贺蓝音点头,探究地看着纪宁,“您真的相信,这件事是徐姐做的吗?”
纪宁金丝眼镜后的狭长双眼,微微眯了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摇头,答非所问:“事到如今,再问出这样的问题,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无论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事实,就是事实。”
“是啊,事实就是事实。”贺蓝音皱眉,执拗地问,“但如果,事实不是事实呢?”
“贺蓝音……”纪宁叹了口气。他无奈地看着贺蓝音,“我知道,你对这件事还有不满。不过,所里之前已经下了决定,要求我们都不要再过多提及这件事了。”
“什么?”贺蓝音脸色变了变。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所里的态度是,要息事宁人?”
“对。”纪宁颔首,目光沉沉
,“毕竟丢失重要资料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研究所的名声也不好。”
“这……”贺蓝音顿了顿,硬生生地被气笑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仁一阵阵的疼。
好一个名声不好。看来研究所的名声,还真是够重要的呢!
看着贺蓝音恼火却又无从发泄的表情,纪宁也只能叹气。他认真地道:“贺蓝音,所里也有所里的苦衷,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贺蓝音恼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有些疲惫。事到如今,她除了理解,其实也没什么其他的法子。
纪宁嗯了一声,又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应该向你道歉。——先前没能百分之百地站在你那边,是我不对。”
“纪教授。”贺蓝音一愣,摇摇头,“我从来都没觉得,你做的事情有什么错。”
当初所有人都言之凿凿地说,是她偷了资料。在这样的情况下,纪宁能听从她的要求,力排众议让她在监控室查了那么久的监控记录。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贺蓝音这边没说什么,纪宁却摇头,相当执着地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如果我当初肯出面力保你,或许你今天要面临的局面,就会有所不同。”
“纪教授……”贺蓝音无奈,有些好笑,“反正现在,事情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既然如此,咱们也就没必要,再为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后悔了。”
这话,说得有理。
纪宁想了想,嗯了一声。只是在眉宇之间,仍然能看出他无法释怀此事的痕迹。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