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某监狱探视室。
云烟站在玻璃窗前,玻璃对面的霍景行明显消瘦,脸颊些许凹陷,剃着寸头,眼神却炯炯。
霍景行露出往日纨绔的表情,“哟,竟然是厉太太,厉淮之呢,这么长时间他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云烟心里清楚,他是拒绝探视的。
若不是云烟提了秦思凝怀孕的事,想必他也不会见她。
“霍景行,时间紧张,开门见山吧。秦思凝怀的孩子是你的?”
霍景行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中似乎显露出一丝狠厉,却又很快消失。
转而他扬起唇角,摇摇头,“不是。”
云烟惊诧,“什么情况?按日子算,她怀孕的时候你们还没有离婚,你也···”
没有犯事。
最后几个字云烟没说出来,霍景行也能猜到。
“是,我们那时候没离婚,但是孩子不是我的。”
云烟仿佛在霍景行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哀伤,男人很快缓和过来,问道:“她···生了?她和孩子都还好吧?”
云烟没有正面回答,“外界传闻都说你和秦思凝不和,上一个孩子,是你欺负她导致流产···你出事之后,宁愿入狱,拒绝道歉和解,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知道了,你想用这种方式跟她离婚?毕竟,秦霍联姻,秦老爷子和霍天行都不可能允许你们破坏两家的和谐。”
霍景行没说话,云烟觉得,算是默认吧。
“既然孩子与你无关,我也就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了。”
云烟心中有气,挂掉电话。
对面的霍景行开始着急,用力拍打着玻璃窗户,云烟凭着唇形猜到霍景行说的是:“她和孩子怎么样?安全吗?”
云烟拿起电话,淡淡开口:“孩子没了,她···并不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她。”
说完,云烟便转身离开。
霍景行久久伫立在玻璃门内,他的眼睛里有一丝闪闪的东西一闪而过。
云烟回到医院,秦思凝已经醒了。
月嫂也在旁边,跟云烟大概交代了一下秦思凝的状况。
云烟点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让月嫂先出去了。
秦思凝的状态看上去好了些,更确切的说,是总算从这一件件事中回了些神。
她轻轻开口:“云小姐,谢谢你,我···身上没钱···这个病房肯定很贵吧,还有月嫂,我负担不起,你还是把我转移到普通病房吧,我···”
“思凝!”
秦思凝愣住。
云烟温和笑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秦思凝点点头。
“思凝,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南城的一个餐厅,霍景行喝多了,你小心翼翼请他帮忙进去配合你的父母,完成那顿窒息的晚餐。我记得你当初的眼神,慌张窘迫恐惧。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是寄人篱下,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但是我比你幸运的是,养大我的爷爷对我很好,我身边,也有可堪依靠的姐姐···也许是自己淋过雨吧,所以现在你有需要我有能力,我想帮助你。你就当···我是你的姐姐,如果你想报答,就赶紧好起来,重新振作!”
云烟说完,秦思凝已经泣不成声。
半晌,她颤抖着身子,祈求般地开口:“姐···姐···我的母亲还在冰冷的停尸间,我···想让她入土为安···”
云烟鼻子一酸,弯腰紧紧抱住半躺在床上的秦思凝。
“好···放心,我帮你办好。”
一天后,秦思凝母亲和孩子一起举行葬礼。
刚刚受过重创的秦思凝坚持要亲自送走母亲和孩子。
她身子单薄,初秋的阴雨天气,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身子晃荡在羽绒服里,任谁也看不出几天前她还是一个怀着八个月身孕的孕妇。
秦思凝的母亲没什么亲人,葬礼上只有厉淮之、云烟和霍天行出席。
葬礼结束,秦思凝回到医院,整个人失魂落魄。
云烟让厉淮之回去陪孩子,她想秦思凝今夜定是难熬,便决定留下来陪着。
月嫂做了月子餐,秦思凝也没吃几口。
云烟示意先撤下去。
两人安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秦思凝缓缓开口:“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是秦家的佣人,她出身在大山里,不想跟祖祖辈辈的女人一样,找个汉子嫁了,一辈子埋没在大山里。”
“她以为能够进入秦家当佣人便能改命,但是她没想到,奢侈豪华的富人生活,很快就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我父亲好色,我妈妈年轻的时候面相也不差一般的千金小姐,两个人便偷偷做了那样的事情,于是有了我。”
“可是,这样的事情对我父亲来说太正常了。无非就是送到小诊所流产了事。”
“妈妈知道这一点之后,才开始后悔,可是已经晚了。”
“她只能同意流产,然后离开我父亲,重新开始。”
“可是,当她去医院的前一秒,才三个多月的我竟然在她的肚子里动了···她舍不得我···”
“于是便偷偷逃离了南城,去了一个小镇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