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刚醒,现在浑身发软,经过这么一吵,人更昏沉了。
陈京淮在窗边站了会儿,吹着风冷静情绪,片刻后还想跟她说道说道,回头一看人又睡着了。
一时间也气笑了。
盛意本来人就长得白,现在看着更是毫无血色,陈京淮抬手轻掐了下她的脸颊,没好气的低声:“你再给我横一个试试,嗯?”
没人回答。
陈京淮自上而下的俯视她,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她的皮肤,几许后才收手。
盛意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偏头便看见陈京淮,他身高体长,整个人很委屈的侧倚在不够宽敞的沙发上。
盛意眼里划过震惊。
他竟然守了她整整一夜?
有种难言的情绪密密麻麻的流淌在盛意心间,她知道,又是以前的感情在作祟。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正准备出声,就见陈京淮的眼皮动了动,像是要醒了。
陈京淮这一晚根本就没怎么睡,地方小,他四肢伸展不开就算了,医院里那股消毒水的气味他也闻不习惯,只能硬抗着。
抬头对上盛意的眼睛,他撑着沙发坐直身,用手揉了揉了僵硬的脖颈,“醒了。”
盛意喉咙干得好似要冒火,她艰难的‘嗯’了声。
陈京淮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接着起身看着她:“问你个问题
。”
盛意茫然的眨了眨眼,点头。
示意他问。
陈京淮:“你还想跟我离婚吗?”
盛意恍惚一瞬,继而毫不犹豫:“离。”
陈京淮直接甩手走人。
“……”
盛意看着被关上的门,再到房间里的寂静无声,忽然勾了勾唇。
刚才酸软的情绪消失得一干二净。
果然,他还是他,倨傲又随性,陈京淮又怎么可能会主动低下头颅来。
盛意又闭眼躺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情况又严重了些,竟然比昨晚跟陈京淮吵架那阵还要不舒服。
现下她实在渴得难受,伸手正要按铃叫护士来帮一下忙,病房的门再次打开。
她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继而因为脱力而摔在被子上。
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陈京淮眯眼往她那边一扫:“你干嘛?”
他的手里提着两个食物袋,放下后走过来,先看了眼输液瓶,确定速度不快不慢,不会让她难受。
盛意怔怔的看着他,“我口渴。”
陈京淮给她倒了水,将她扶起来坐着,腰后垫上枕头,她要接过去水,男人一个凉凉的眼刀甩下来,盛意老老实实被他喂了小半杯。
水不烫不凉,温温的,盛意舔了舔唇,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额头上突然一热。
陈京淮摸完就走。
盛意:“……?”
没多时护士敲门进来查房,陈京淮拆了毛巾去洗手间,连带着新的牙刷漱口杯都准备齐全。
盛意一边跟护士谈起自己的情况,一边留意陈京淮的举动,有些出神。
…原来他也会照顾人的吗?
还以为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是没有这样的经验的,就算有,那也是等着别人照顾他,就像她以前一样,为了他,事事亲力亲为。
盛意思绪游离,还是护士艳羡的话语带回了她:“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守了你一晚上,一大早又忙前忙后的。你昨晚突然发烧,他急急找到我们,那表情冷得吓人,还以为你出什么大事了呢!”
“我发烧了?”盛意惊讶,难怪她觉得自己病情加重。
“是呀,估计他整宿没睡。你烧一直不退,他跑了我们护士站好几趟,后来还帮你擦了擦身物理降温,早上五点多钟吧,你的烧才退下去。”
想到刚才喝完水后陈京淮摸了摸她的额头,盛意沉默了。
护士查完房很快离开。
陈京淮拿着热毛巾出来,还带了一盆水。
“脸。”他言简意赅。
盛意有些不自在,“我自己来就行。”
陈京淮像是不耐烦,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上手,盛意都没反
应过来眼前就是一暗,温热的毛巾覆下,男人不算温柔体贴的帮她擦完了脸。
然后是手。
盛意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手就被他拽了过去。
男人的手掌跟她的比起来大很多,骨节分明的托着她白皙纤长的指,一根一根的擦。
擦到左手时,陈京淮盯着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冷冷笑了一下。
盛意瞥见他手上的戒指,莫名心虚,手往后缩了缩。
又被男人拖回去,他用了点力的擦着那圈深深地戒痕,意味不明的开口道:“盛意,这是最后一次我抓你喝酒,再有下次,你试试看。”
他的话太霸道,盛意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小声反驳了一句:“我以后喝不喝酒都跟你没关系,你管得倒是挺宽。”
陈京淮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瞧她,那眼神又冷又硬,压迫感很足。
盛意顿时噤声,垂下眼睫没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