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颗心早就心乱如麻。她不是不知道武则天原本便很在意自己跟太平之间的事,虽然自己和太平也都还没破/身,可这回真不晓得天后会怎么处置。她不怕自己会遭受什么处罚,但要是坏了太平招选驸马的事情可要怎么办啊?
上官婉儿担忧重重,一时没了头绪,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又后悔今日怎么还来中宫殿,不禁急得哭了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武则天一阵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坐倒在了榻上,拧了拧眉心,不耐烦得吼道:“起来起来,跪着心烦!”
上官婉儿擦着眼泪站了起来,低垂着头不敢瞧她一眼。倒是武则天一会儿暗自思索,一会抬眼去瞟她,伸手揉捏着眉心,一副焦躁得神情。
突然,武则天拍案叫道:“赵德顺!”
上官婉儿吓坏了,还以为她要召太平过来,一咕咚又跪了下去,“天……”
“起来起来,我叫赵德顺拿药。”武则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刚巧赵德顺转了进来。
上官婉儿本还怔住,见她真的使唤了赵德顺去拿上好的波斯药膏,更觉诧异,完全把握不到武则天的思路。
“站起来,坐下!”武则天皱眉摇首,语气仍是躁动。
上官婉儿不敢有违,只得再度爬了起来,正襟危坐在一边,垂着脑袋直往胸里埋。悉悉索索的抽泣声,把武则天搅得一阵心绪烦躁,本还想骂她几句,却在转头的一瞬,见到她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心中不免起了一丝疼惜。
忽然,她又暗暗失笑了。这个太平,还真是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脾性,明知得不到的东西偏偏就要得到。这样一想,武则天渐渐冷静了下来,也猜到了定是上官婉儿提起了太平的痛处,才会被欺负的,只是那闺女用强的手段也太渗人了些,这令武则天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候那驯马的事情。
上官婉儿此刻像极了受惊的小鹿,想逃又逃不得,噤若寒蝉的坐在那里,只等着武则天的处罚。
“天后,药来了。”不一会赵德顺入了内,奉上了药膏,偷眼望见一个脸色不好的端坐着,一个耷拉着头像是犯了错般,忍不住问道:“天后,这药……婉儿她……”
上官婉儿闻言脸上大窘,头垂得愈发低了。武则天目光扫过,没好气地吩咐道:“放下就行了。”
“天后,不是您哪里受伤了吧?”赵德顺见此,还以为是上官婉儿不小心把武则天怎么了,心中不免担心。
武则天本就烦躁,被堵了这么一句,眼色一凛,拿过药来道:“不是什么大事,下去。”
“哎哟,那可使不得,老奴还是去传御医来吧……”见她没有反对,赵德顺吓了一跳,天后受伤,这还使得?
“说了不要紧,下去!”武则天脸色瞬时一黑,语气也变得低沉了许多。
赵德顺犹豫片刻,终是察觉到了不妥,浑身打了个激灵,乖乖退了出去。
武则天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忽然有些懊恼,今日情绪的不稳,她不是不自知,只是也不知何故如此烦乱。她讨厌摸不到头绪,更讨厌无法自控情绪,随手将药瓶往桌上一抛,闷哼了一声。
上官婉儿听她没有在赵德顺面前戳穿,心知肚明她是在保护自己,瓶子哐当声直击心间,抬头偷觑到仍在桌案上打着转的药瓶,忙起身将它拿过,低低道:“天后,婉儿已经上过药了。”
“太平的是什么药?我这里的是什么药?这是波斯进贡的珍稀药膏,你想带着这些痕迹跟我上朝么?这药膏全大唐就剩这么一小瓶了,都给你们令月阁用了还想怎样?擦了!擦了!”武则天原本逐渐冷静下来的情绪被上官婉儿这句话又给挑起,几乎是用吼得一把夺过药瓶,恶狠狠的命令道:“过来!把衣服给我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