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些话,萧珉便再次低下了脑袋,他的眼神闪躲,但诋毁起秦守月来却十分坚定。
这一刻秦守月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她其实早看出了自己回来后萧珉对她隐隐有些排斥,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曾经会一招一式教她练剑的人,会在如今她身处困境之际,又在她背后狠狠捅上一刀。
而庄焱也好似被萧珉的话提醒到了,立刻反驳道:“那佛修来历古怪,连自己的师承都不敢说,兴许他根本并非净禅宗的弟子,而是什么邪魔假扮的呢?他比我们都要更早出现在镇子里,谁知道镇子里发生的事有没有他一份?”
说着,庄焱转身朝宗主拱了拱手:“弟子恳请宗主向净禅宗求证,问问他们佛宗内有没有一个名为守心的弟子。”
宗主环顾屋内这些人一圈,见他们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答应了庄焱的请求,给净禅宗的执迷大师去了条消息。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在屋内众人看来却好似过了许久。
等到宗主的传讯符再次亮起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枚小小的玉符上。
宗主低头看过了消息,等再抬眼望向秦守月时,她不知为何心脏忽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下一秒,只听宗主高声宣布道:“执迷大师告诉我,净禅宗并未有一个名为守心的弟子。”
秦守月眼睫微颤,她有些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她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或是幸灾乐祸,或是遗憾无奈。
而她自己则像是踩进了一滩烂泥中,整个人沉沉往下陷去。岸边分明围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手来拉她一把。
“秦守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错?!”
威压重重袭来,似是要压断秦守月的脊梁。
她嘴边溢出一丝鲜血,但整个人哪怕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却依旧不肯跪下:“我没错,我没做过的事,我不认。执法堂长老本该处事公正,为何偏听偏信,只认江念月的供词,却不听我的解释?”
秦守月召出自己的长枪来,她将枪尖抵在地上,枪柄抵在自己肩头,依靠着本命法器死死抵抗着执法堂长老的力量。
“大胆!”执法堂长老怒喝一声,震得秦守月的耳朵也流出血来,“你暗害同门还忤逆尊长,你当真要反了天不成?”
秦守月此刻几乎能听见自己浑身骨头咯吱作响,她觉得自己背上好似背负着一座大山:“长辈不公,我不认!我没做错,我愿……调出记忆,来证明我的清白!”
一字一句,全是秦守月耗尽力气说出来的。
她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几乎都被她惊到了。
调出记忆其实根本就是搜魂的一种,只不过前者是自己动手,对神识的伤害还小些。后者却是旁人动手,一着不慎就有将修士变成傻子的风险。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修士来说都是十分严厉的手段了,若是秦守月真这么干了,她的神识怎么也要受些伤的。
万一后期没有养好,她原本极佳的资质就有被毁的风险。
“宗主、师父,其实我们都没看到事情的经过,万一是江师妹弄错了呢?”三师兄和五师姐此刻终于坐不住了,即便顶着萧珉和庄焱不悦的眼神,两人还是站出来帮着秦守月说了几句话。
庄焱闻言立刻又跳了出来:“江师姐都伤成那样了,她还能不清楚是谁伤了自己?况且她伤口中的雷灵力那么明显,雷灵根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灵根,咱们中州的雷灵根修士一只手都数得出来。除了秦守月这个和师姐有仇怨,谁会特意跑去清宁镇伤害师姐?”
庄焱的反驳有理有据,再加上之前证明了守心身份古怪,这让秦守月在这场对峙中始终落于下风。
秦守月将庄焱的跳脚当做耳旁风,只是看着上首的四人咬牙道:“所以,我愿调取记忆证明我的清白,若是我的记忆中并未出现伤害江念月的画面,那么今日诬告于我并且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动手之人,都要受罚!”
“哼,你这话中的意思,是要让我也跟着受罚不成?”执法堂长老不悦地冷哼道。
此刻的秦守月已经渐渐适应了威压,她撑着枪杆硬是直起了腰板:“既然执掌执法堂,自然应当行事公正,为门中弟子主持正义。若是连最简单的公正都做不到,出了错还要仗着身份拒绝受罚,那宗门还设立什么执法堂?不若改成欺弱堂好了!”
“守月,不可胡言!”从先前起就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远道真君,此刻终于舍得动一动自己的嘴皮子了。
但执法堂长老显然不愿接受他的“好意”,干脆对着众人道:“好!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按你说的来做又有何妨?你就当着宗主和你师父的面儿,动手调出记忆吧!”
“师妹,别啊。”五师姐不住地对着秦守月摇头,不想让她做出那么危险的事。
可如今的秦守月显然只剩这最后一条路了,若是今日她没办法洗脱污名,她恐怕很难全须全尾地走出执法堂。
兴许是还顾忌着什么,执法堂长老将威压缓缓收了回去,这也让秦守月稍稍松了口气。
她闭了闭眼,抓紧时间调整了一下内息,而后才在执法堂长老的催促声里,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