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入耳,路歌就眉头一皱,这分明是楼下那个饭桶。
随即一阵杂乱声响起,好像已经打到了酒楼外面。
路歌起身挥手,小二识趣的退下,路歌才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一条缝,向下看去。
果然是那消瘦男子,此时正被七八个大汉围着,但旁边有三四个大汉,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饭桶丝毫没有惧意,虽然穿着破旧,但身上却有一股凶猛气势,每往前走一步,气势就强盛一分,逼得围着他的那些大汉不停倒退。
病虎!
路歌脑海之中第一时间就升起了这个念头。
这饭桶就像是一头病虎。
虎死余威在,何况只是一头病虎!
那七八个大汉看似人多势众,但根本就拦不住他。
可随即路歌就感觉到了另外两股磅礴气势,丝毫不输自己,从皇宫之内升腾而起,正快速地向此处疾驰而来。
这两股气势,路歌知道是三皇子身边的五品高手。
一下出动了两个,看样子三皇子对这饭桶还挺重视。
当下不再迟疑,打开窗户,直接跳下,不等那些大汉反应过来,已经被路歌纷纷拍昏了过去。
路歌身为五品大宗师,拍昏几个小虾米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随即一把抓住那饭桶:“跟我走!”
那饭桶一见路歌一出手就拍昏了七八个,瞬间知道路歌是个高手,双目之间精芒一闪,并不反抗,任由路歌拉着一路狂奔。
这些时日,路歌要刺杀三皇子,自然会安排退路,几乎踏遍了整个京都,对一些偏僻之处,倒是熟悉。
路歌拉着那饭桶左躲右闪,七拐八绕,这里躲一会,那里躲一会,深夜时分,已经到了京城边缘,逃进一条巷子之中。
巷子残破,却四通八达,周围住户多为贫苦人家,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人物,易于躲藏,就算被发现了,也方便逃走。
巷尾有一座破落的土地庙,庙中有土地公婆泥像,早就残破,没了香火,人迹罕至,正是好藏身之处。
路歌带着那饭桶就藏在土地公婆残破的泥像之后,屏住呼吸,只要没人追至此处,就算摆脱了追兵。
其实是路歌太过小心,他一阶五品大宗师,真要逃命,那些普通武者哪里跟得上他的速度,早就被甩得不见了踪影。
过了片刻,不见有追兵嘈杂声,路歌正要松一口气,破庙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随即一个孤傲清冷的声音响起:“二皇子,就这里吧!这里偏僻,二皇子有话可直说无妨。”
“只是二皇子深夜召李某前来,还是孤身一人,难道二皇子就不怕李某起了杀心?”
路歌一愣,二皇子?二皇子深夜时分来这里干什么?还召见了人?听口气,召见这人,对二皇子可不怎么客气。
一个沉稳清亮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李傲,我既然敢来,自然有底牌,而且我也相信你李傲不是那种不识大义之辈。”
路歌再度一愣,急忙一伸手,控住那饭桶,不让他乱动,以免发出声音,惊扰到破庙中人。
堂堂大燕皇朝的二皇子,深夜与这破庙之中约见星耀门门主李傲,这要说其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鬼都不信。
二皇子的声音并未停止。
“李傲,你如何看当今天下?如何看当今的大燕皇朝?”
李傲冷笑一声:“大燕皇朝是你姜家的,我区区一个帮派头目,哪有资格指手画脚,二皇子此言,是想让我大发肆言,然后治我个大不敬之罪吗?”
二皇子声音立起:“李傲,既然你不敢说,那我先说。”
“从小处看,大燕皇朝已经腐朽不堪,贪官污吏把持朝堂,反贼山寇遍布民间,国无规章,民无生路,大燕皇朝距离轰然倒塌,已然不远了。”
“往大处看,当今天下七分,岳、楚、河、燕、岐、普陀罗、蛮七国争雄,战火连年不断,百姓流离失所。”
“其中尤其是岳、楚、燕、蛮四国征战不休,战场之上,血流成河,四国疆域,尸横遍野。”
“天下苦!百姓苦!苍生苦!”
李傲此时孤冷的声音又起:“我李傲不过是个匹夫,二皇子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都不该是你姜家人操心吗?”
二皇子的声音瞬间激昂了几分。
“错了!天下兴旺,匹夫有责!更何况你李傲手握星耀门,徒众数万,高手如云,岂会冷眼旁观。”
“三年前,临江知府被杀,武定驻军指挥使被杀。”
“两年前,黄河决堤,辰粮官被杀,治水官吏被杀。”
“三个月前,吴州吴王被杀。”
“如果我的手下没有查错,这些应该都是你李傲的手笔。”
李傲冷笑一声:“所以,今天二皇子是准备来治我的罪了?”
言下之意,竟然并不否认。
不过也是正常,二皇子既然能将这些事提出来说,自然是已经掌握了证据,李傲就算否认也没用。
二皇子却决然出声:“绝无此意,你所杀的人,全都该死!”
“临江知府贪墨巨款,搜刮民脂民膏高达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