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歌并不是莽撞之人，也不会听风就是雨。
但这声音，却让路歌坚定的信任。
没有原因，没有缘故，就是声音一入耳，路歌就知道，这个声音，自己完全不用有一丝怀疑。
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眷恋，一下子找到了归宿。
再加上局势所迫，老皇帝咬死不松口，路歌只能替二皇子答应下来。
老皇帝生怕二皇子不承认，一见路歌答应了，立即追了一句：“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说完话，都不用叫太监来准备，自己走到案牍边，拿起毛笔，刷刷刷写了一张纸。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没退路了，二皇子看了一眼路歌，苦笑一下，大步走了过去，看了一遍纸张上的内容，伸手按了指印。
至此，赌约算是成了。
老天师面沉如水，李傲目带阴狠，二皇子面含苦笑，老皇帝喜形于色，只有路歌神色如常。
接下来就简单了，老天师怕老皇帝再动什么手脚，就留下陪老皇帝了。
二皇子则带着路歌和李傲出了养心殿。
有了老天师居中做保，众将士自然也不用再围着皇宫了，各自回到军营待命。
老皇帝自然也不敢报复那些将士，他敢先毁约的话，老天师绝对敢拍死他。
只有剑狂、剑魔两人，原本是潜伏在老皇帝身边的，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跟随二皇子回了府邸。
一切看似都回归了原点，但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
二皇子带着路歌、李傲等人回到府邸，着人置办了酒菜，屏退左右，三人落座。
不等二皇子开口，李傲率先发难。
“路兄，你可知你替二皇子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那三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说到这里，李傲目光之中，再度透露出一丝阴狠，直接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罢了！这事交给我办吧！我李傲本来就是混黑的，名声早就臭了大街。”
“明天晚上，我潜入皇宫，弑君这个罪名，就由我背了吧！”
“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从此远离京城，浪迹天涯就是。”
路歌微微一笑，这倒是符合李傲的人设，这家伙就是京都地下势力的头，在想不出更好解决办法的情况下，玩点暗杀手段，正是合适。
难得的是，竟然愿意以身涉险，别看今天二皇子逼宫进行得很顺利，可要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想进皇宫里，那可是九死一生。
更何况，现在老皇帝身边还有老天师，老天师虽然很明显不喜欢老皇帝，可也不会真的看着老皇帝被刺杀在眼皮子底下。
二皇子却没有表态，只是亲自给李傲倒满酒，缓缓端起酒杯，对两人一举杯。
“李兄、路兄，今天我很高兴，能结识两位英雄豪杰，是姜沛此生之幸。”
语气很轻柔，但态度很诚恳，一点没有虚情假意的意思。
路歌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敢问二皇子，和李兄认识多久了？”
李傲阴沉着脸没回话，二皇子淡然一笑。
“比路兄早结识大约两个时辰。”
路歌一愣，就早了两个时辰？难道说，之前两人土地庙内密谋，真的是第一次坦诚相谈？
这时间，真的有一见如故？从此肝胆相照？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这段友情，倒是值得浮一大白。
二皇子继续说道：“路兄一定诧异，不过确是如此！”
“不瞒路兄，在今夜之前，我这个二皇子，有幕僚，有门客，有护卫，有死士，还有一众将士舍命追随。”
“但唯独没有朋友！”
“我和老大、老三不同，出身有点卑微，虽然说不是什么宫中奴婢所生，但母后仅仅是个伺嫔，母族也仅仅是个小小的太学博士。”
路歌和李傲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在京都之地，区区一个太学博士，正六品的官职，实在是不起眼。
起码在这种三子夺嫡的戏码之中，太学博士连一点忙都帮不上，毕竟只是个文官闲职。
倒是可以出个点子，可能不能用还不一定。
二皇子又倒满杯中酒。
“从小在皇宫内，就连那些得势的太监宫女嬷嬷们，都敢阴阳我两句。”
“而我从来不敢反抗，因为我的身后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给我一点点的支撑。”
“我只能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书籍看完了，就学琴棋书画，万幸的是，竟因此获得了些许薄名。”
路歌看了一眼二皇子，心中警铃大起，这二皇子这是准备上演一出苦情戏啊！
二皇子是谁？那可是将来的帝王！
自己对二皇子的私事知道的越多，等将来二皇子继承大统之后，也就越危险。
哪一个皇帝，会让臣子知道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呢？
但随即又一想，反正自己等事成之后，就会离开，并不会真的留在朝中为官，管这些做什么！
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一眼李傲。
李傲此时自己讨了一坛酒，换上了大碗，正一碗又一碗地喝着闷酒。
这家伙生得一副病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