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都是些妖魔鬼怪。
西城太子党头一次凑得这么齐全,段清和、陆燃、徐京墨打头阵,众星拱月。
元夕、钱小福各自站立,身后牛鬼蛇神,姿态各异。
哦,还差个陈苏木。
男生女相的陈妖孽今个儿去医院拆线了,头上那包了几天的傻逼纱布终于能拆下来了,为此他倒是憋屈一三七了好几天。
但是让他挂彩包纱布的不是别人,是他心甘情愿追随的段清和,所以他只能受着。
要是别的人,他早就把人全家都给伺候了!
他去拆线之前还记着给徐京墨发了条信息,言明自己稍后就到,然后再细细详述段清和双腿受伤的始末,势必要报这一箭之仇。
憋着一口气,要让江淮野那群人付出代价——
血债血偿!
今儿个徐京墨是东道主,五彩斑斓的皮草长及脚跟,就这么敞开着坐在皮质沙发上,戴着个金丝挂链的眼镜,明明应当是极度女气的装扮,但是却被他敞开皮草大喇喇露出的腹肌给冲淡了,反而有种狂野的意味。
他虽坐主位,但是视线余光却是没有离开段清和的。
房间内安静极了,只有暖气轻微的声响,还有燃起的雪茄青烟,微微呛辣,带着血腥的香甜味儿。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视线看向宋青葵——
她跪坐在地上抱着鹿泽生的动作。
亲密,显而易见的颤抖,唇畔
呼之欲出的指责。
她的外套已经脱下了,掩盖住鹿泽生遍体鳞伤的身躯,露出自己的内里——
高领的羊毛衣,纯黑色,勾勒得身躯紧致,很温暖,带着一种纯善。
只有陆燃在说话,他几步走到了宋青葵的面前,“青葵,地上脏,要不咱们起来说话先?”
说着他便躬身想去扶她,但是宋青葵却猛然挥手拍开了他的好意——
啪!
声音并不大,却异常的脆。
“我要带他走。”
她望着陆燃,一字一顿,抱着鹿泽生的双手越发使劲。
陆燃下意识转头朝着段清和看去,宋青葵的目光循着陆燃的视线也跟着滑了过去——
这会子,她才是看到了段清和——
瞳孔骤然紧缩,脊背倏然绷紧成了一根弦!
轰!!!
脑子嗡嗡一阵响,全是顾西冽的声音和话语——
真可怜,金丝雀,你就是只让人玩赏的金丝雀,你飞到哪里都还是在笼子里……
心脏被攥紧,生疼啊,疼得脸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宋青葵猛然低头,下意识避开了段清和的视线,只用手指轻轻梳理着鹿泽生沾了血的发丝,一点也不嫌脏。
“我要带他走。”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略微有些拔高。
徐京墨笑了,从红皮沙发上起了身,元夕摁都摁不住。
“我说,你挺能的啊,带人闯了我的地儿,还想带走我的人?
”
他走动间带起长长的皮草衣摆,弧度厚重,隐隐压迫。
陆燃伸手拦了一下他,却被他撞开,“啧,干嘛啊,别挡路。”
“老徐,她是……”
“我管她是谁,起开。”徐京墨有些不耐烦。
事实上,宋青葵一开始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心里憋着一团火了。
不是看不出这女人跟他几个兄弟有些猫腻,他就是不待见,不乐意。
这才多久啊,怎么着兄弟几个就有秘密了?
不过是个女人,即使女人再漂亮,再带魅,她也是个女人。
女人如衣服,脱一件扔一件,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是不能被女人踩到脸上,还牵着男人的鼻子走,这他徐京墨可是最厌恶的……
他踱步到宋青葵跟前,顺便还用尖头皮鞋踢了踢鹿泽生腰腹一脚,“怎么?你想带他走啊?那你跟陆燃说了可不算,你得跟我说。”
宋青葵并不发怵,她很冷静,甚至还有闲心掏出手帕把鹿泽生脸上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
“你在这里动用私刑,这是犯法的。”
“犯法?”
徐京墨愣了一下,随即双手一摊,对着在场所有人大声道:“听到没?这美女说我犯法呢?”
他助理李永军率先捧场,笑了几声,其他几人也都跟着笑了出来。
当然,都是徐京墨自己带着的人。
陆燃几个却是都眉头紧锁了。
陈苏木前几天才
因着宋青葵一事被段清和干脆利落的开了瓢见了血,这徐京墨一回来又撞上,他们也不知该作如何反应,仿佛宋青葵天生跟他们犯冲似的。
美人误事!误国啊!更误兄弟情!
陆燃有些紧张的看向段清和,只心里期盼,千万不要再出事儿了,都是兄弟几个,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搞得分离崩析,陈苏木倒还好,那是个万年狗腿子,是巴着段清和甩都甩不脱的交情,就是块抠都抠不下来的橡皮泥。
可徐京墨不一样,官舍老徐,从小护着段清和长大,在某种意义上算段清和的兄长辈。
要是段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