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后院的花凋谢了很多,尤其绣球这种娇贵的花已经死了大半,除了一片雏菊尚算坚强以外,其他花都已经不能看了。
顾西冽站在花圃旁,静默良久。
园丁战战兢兢的站在他面前,结结巴巴的解释,“司徒小姐说会送新的花过来,让我不要去管这些,所以我……”
一旁的管家拉过他,直接将他给拉走了。
园丁还想解释,管家忙拖着他往前走,严肃的叮嘱道:“不要再说了,少爷已经很不高兴了。”
管家是从老宅那边过来的,自小也算看着顾西冽长大,不说对顾西冽有全然的了解,但
是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
“到把薪资结给你,你赶紧走吧。”
“不……为什么,是司徒小姐叫我……”
“你老板是谁你自己都没搞清楚,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吵嚷,像什么话……”
……
香雪海绣球花这些都消失了,花瓣都零落成尘,又加之蜀地多雨,顾西冽想找一些存在的痕迹都找不出来。
他站在花圃前驻足良久,直到江淮野来了眉头都没有松缓。
“怎么了?脸色这么凝重做什么?不是说信物找回来了吗?”江淮野穿着一身酒红的西装,一改数日前的颓靡,狭长的狐狸眼里满是
逗趣的笑意。
顾西冽觉得他这笑很碍眼,像是枯死的草忽然遇到了甘霖,鲜活的让他无法直视。
“你高兴什么?”他问。
江淮野眼一挑,“高兴?哪里高兴?没有的事儿。”
尽管他否认,可是眼角扬起的笑藏都藏不住。
“别笑了,难看。”顾西冽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再也不看他。
莫名其妙被损了一句的江淮野,站在那儿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嘿,你怎么一回来就骂人啊,我哪里惹你了?”
顾西冽不答,步履不停,甚至在江淮野向管家要酒的时候,径自拒绝,“不要给他,今晚
不喝酒。”
江淮野耸耸肩,“好吧,看来我今晚成了咱们顾爷的出气筒了。”
顾西冽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颇为嫌弃。
开玩笑,自己心情不好,哪能看着他春风得意了。
江淮野说了几句无伤大雅的玩乐话,便询问着几日后顾家船上的博彩大会,两人正说着,何遇带着司徒葵到了。
司徒葵脚步一迈进顾家,人未近,声先到,“阿冽,阿冽,我来啦。”
声音娇娇俏俏的,像是裹了蜂糖一样粘稠,拖得老长。
顾西冽不觉得甜美,只觉得有些发腻。
江淮野不动声色的沉了眼,但还是住
了嘴,静静坐到了一旁。他跟随后进来的何遇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再也不说话了,开始一杯接一杯喝着白开水。
司徒葵一路小跑到顾西冽面前,正想扑到他怀里的时候,顾西冽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阿冽?”司徒葵双手还抬在半空,整个人有些尴尬又难堪,眼睫上挂着悬而欲泣的眼泪。
顾西冽脑仁一阵阵的涨疼,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
“冽哥?”何遇叫了一声。
顾西冽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面前撅着唇不高兴的司徒葵。
他抑制住心里的不适,抬手给了她一个虚虚的拥抱,“嗯,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