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
程秋身穿作战服，手提长枪立在城楼之上。
前方的黑暗中有着一片猩红色的光点，那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妖兽，踱步而出，每一头妖兽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当这些妖兽踱步走来之时，整个城墙之上的士卒呼吸随之一顿，一个个地握紧手中兵刃，凝视前方。
“来了！”
一声轻语，程秋脸庞一绷，整个人手中长枪提起，向前一指，喝道：“十九小队！”
“在！”身旁的几个面容同样稚嫩的士兵大声应道。
“备战！”程秋大喝一声。
下一秒，这些士兵齐刷刷将手中长枪向前一指，神色凛然。
“吼！”
兽吼声响起，在耳边震荡，只是一瞬间，原本在月色下蒙蒙亮的夜空变得越发黑暗。
“唳！”
刺耳的声音传来，天空中黑压压一群飞行妖兽冲来。
那是一堆体型庞大的蝙蝠，在夜空中飞行，发出刺耳的音波声。
巨大的蝙蝠几乎是贴面而来，直接撞向城墙。
就在蝙蝠妖撞向城墙的那一瞬间，整个城墙之上顿时有着一层光罩迸发。
光罩将整个城墙罩住，在蝙蝠妖冲来的那一刻，平整的光罩之下凭空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尖刺。
这些蝙蝠妖就像是主动送上门来一般，直接撞在尖刺上，一个个相继死去，流下墨绿色的鲜血，侵蚀光幕，发出呲溜的声响。
一股恶臭味顿时从光幕之上传出。
“出枪，把这些家伙儿都给挑飞！”程秋出声，四周的士兵齐刷刷出枪，将光罩上妖兽尽皆挑飞。
同一时间，在这支小队身旁，各自有着数道虚幻的身影浮现。
这些，赫然都是小说家召唤出来的小说主角。
就在这些小说主角出现的时候，城墙下方的妖兽发起冲击，在一阵阵兽吼声中直接向厚实的城墙撞来。
更有甚者，在城下纵身一跃，便登上数十米高的城墙，向士兵发动攻击。
不过，就在这些妖兽上冲的那一刻，墙上的士兵随之发动攻击。
或是长枪下戳，或是挥剑劈砍，或是以律令制敌：禁空限高，或是以浩然正气化作武器杀敌，或是直接以阵法灭妖。
战斗一经开始，便伴随着无数鲜血从城墙之上淌下，厮杀声，怒吼声，不绝于耳。
但所有的战斗也都被限制在六境及以下，而且绝大多数都只是一些低境的妖兽在发起冲锋。
七境的强者，一个没有。
妖族那边没出手，人族这边也没有七境的存在动手，就好像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一般。
只是，这些妖兽的实力虽然普遍不强，但胜在量大。
一窝蜂地涌来，城头上的士兵也招架不住，逐渐负伤，被后续备战的士兵替换下来。
就这样，一波接着一波的妖潮冲击城墙，守城的士兵被替换下来一波又一波，整个妖潮一时间似乎都看不到尽头一般。
放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妖潮。
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其他三方边境，妖兽攻城，冲击人族防线，前线厮杀不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妖兽死去，也会伴随着人族士兵伤亡。
嘶吼声，哀嚎声，不屈的呐喊声，最终都化作极尽怒火的一声嘶吼，一道攻击。
就是这样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在整个房间内回荡。
李衡一手端着碗，一手抓着筷子，但手中的筷子迟迟没有落下，甚至就连碗中的饭已经由热变冷，他也没有吃一口，只是默默地盯着正前方的荧幕，盯着那荧幕上地四个方格。
看着方格上的画面。
无数士兵在边境与妖兽浴血搏杀，用血肉之躯挡下冲击边境的妖兽们。
窗外，应是已经临近十二点了，一阵阵花炮炸裂的声音传来，一道道绚烂的焰火冲上天空，在天穹之中直接炸开，化作漫天绚烂的焰火，将窗户都映照得五颜六色的。
若是往年，说不定李衡都已经站到窗前去欣赏焰火。
但今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荧幕，看着荧幕上的那些人在边境浴血厮杀，只是看着，眼睛便挪不开了。
因为他清楚，这不是演戏，而是施展，而且是十分贴近自己的实战。
或许……或许明年……
不，明年一定！
自己一定会出现在战场上！
甚至于，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老姐。
这三年过年以来都很少回家，她也是在所有人都守岁的时候径直前往边境，成为边境守军的一员吗？
许久，李衡长吐了一口浊气，回首看向赵权。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这位法家准圣来这里的初衷了。
“赵叔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看这些监控吧？”李衡看向赵权，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问道。
赵权瞥了眼李衡，继续指了指荧幕：“没有，只是为了让你看荧幕而已。”
“我曾经也在京都大学任教过。不过，我这个人的教育方式和其他老师的教育方式不一样。”
“他们主张个性，主张让人自由成长，但我不一样，我提倡信仰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