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薇对于大壮的策划一无所知,她已经打定主意要隐居在这个小渔村中,她知道如果出去了姜墨沉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她好不容易燃起对生命的渴望,不想把如今难得的生活葬送。
她每天学着做家务,好好照顾李阿姨,等着大壮早出晚归,生活得还算充实,但内心总担心着姜家的人会不会像那天一样突然造访。
“小果,小果?”
李阿姨看到顾雨薇在灶台前发呆,连叫了几声却没有反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哪知道顾雨薇被吓得魂不附体,尖叫一声把手上扇火的扇子猛地扔了出去。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不想看到火?”李阿姨十分关切地问,生怕再把她吓着了。
“没有,我没事。”顾雨薇勉强笑笑,“李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水还没烧好,得再等会儿。”
“不急,要我说你也不该干这些活儿的,你看看你的手指,纤纤细细,哪里是做粗活的人。”
李阿姨把顾雨薇拉到屋子里坐下,然后打开红布,拿出一个玉镯子为她戴上。
“李阿姨,这……”
“千万别推辞。”李阿姨握住她的手
,然后执起手腕看那玉镯衬在她细白的腕子上,“嗯,果然没错,大壮和我没挑错人。”
那镯子玉质一般,但胜在润泽,可以看出已经颇有历史,而且非常被人珍视。
李阿姨继续带着笑意对顾雨薇说:“这镯子是李家祖传的,由大壮的外婆传给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没敢卖,也幸好没卖掉,现在是时候给你了。”
顾雨薇有些愣住了,然后低头看那镯子,瞬间明白了李阿姨所谓没挑错人一是指她的肤色白,衬镯子,二是说为李家挑对了儿媳妇,顿时感到心酸难抑。
“李阿姨,其实我……”顾雨薇低下头,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哽咽。
李阿姨伸出宽大的手掌慈爱地轻抚她的头,“怎么啦,还害羞是不是?这种感觉我懂得,虽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但结婚明明是件喜事,心里总会莫名有点难过,我明白的。”
“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有点难以消受。”
“傻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这些做什么?而世上的事不就是这样,你好心对别人,人家也会好心对你。”
顾雨薇沉默着摇摇头,然后用手背拭去了挂在眼角
的泪,她以前从来不信什么善恶有报,想要的就尽一切手段去争取,“争”才是她活到现在的生存之道,而且锱铢必报睚眦必报,绝不允许别人对不起她。
而眼下这般情况,顾雨薇都说不清是给自己的意外福报还是对这善良一家的恶报,老天果然爱给人开玩笑。
傍晚,大壮回到家,一眼就看到戴在顾雨薇腕子上莹润的玉镯。
这镯子他小时候看母亲戴过,那时他们的家境还算不错,村子里也没那么萧条,大壮记得他夏天最喜欢的就是趴在灶台边看妈妈给他盛冰粉,妈妈的手腕带着玉镯,大壮觉得一定像冰粉那样凉沁沁的,而且特别好看。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家里越来越困难,妈妈要干的活越来越多,她把那玉镯收了起来,已经有快二十年没再见过。
如今,这镯子重见天日,而且戴到了顾雨薇的手上,大壮明白这也是母亲对她的认可。
“镯子真好看。”
大壮笑得见牙不见眼,顾雨薇头一低就跑进了厨房忙活。
李阿姨出来看到儿子回了家,而且已经看到了顾雨薇的镯子,鼓励他:“儿子,你可得好好努力,戴
上那镯子的人就不该干粗活了。”
“放心,妈,我已经有想法了。”大壮踌躇满志地说。
一连七天,顾雨薇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但姜家那边迟迟不见有什么动静,她也逐渐存了侥幸,觉得能够逃过一劫。
然后就到了有车子来村里的日子,大壮一大早就捆好多鱼干准备去赶集,村民们看到他那么卖力,都调侃说要娶媳妇儿的人了就是有干劲。
大壮不在乎村民的调侃,甚至因为大家把他俩看作一体而有些高兴,不过他确实准备大干一场,暗自发誓一定要让顾雨薇和母亲过上好日子。
到了镇上,大壮把干货摆到摊子上卖,为了卖相更好,将鱼干码得整整齐齐的。
很快摊上来了一个高大白净的男人,但看他的穿着举止,大壮完全不觉得他是会到这种地方买鱼干的人。
“先生,看看吗?上好的海鱼干,亲手晒的。”
那人拿起了一个,掂掂分量,说:“确实不错,成色好,而且分量足。”
“这是当然,这是我妈……还有我媳妇儿亲手晒的。”
“哦?那看来小哥你的家人都很支持你。”
“是,不比你们这些大
老板,我们就凭一把力气吃饭,全家都得上。”
那男人一听这话笑了,“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齐心,力往一处使,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那就借您吉言了。”
本想对话到此结束,那男人却话头一转,说起了别的话题,“不像我,家里老婆跟我生气,想吃海鱼干,只能巴巴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