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阖上门的那一瞬,长长吁出一口郁气。
胸口闷闷的,像被塞进了一块汲了水的海绵。
可她不允许自己多想。
她从隔壁房间里,把自己的行李搬出来。
“三爷应允了?”
魏松问关雎。
“嗯。”
关雎想,他沉默了,那就代表是默认吧!
魏松叹了口气,“好,那我安排车送您去机场。”
“谢谢。”
很快,魏松安排了车辆。
还是上回去机场接她的那位。
“少奶奶,请上车。”
司机恭恭敬敬替她拉开车门。
关雎与魏松道别后,没有犹豫,坐上了车去。
司机又替她把行李箱搬进了尾箱里。
“魏叔,再见!”
关雎说完,阖上了车门。
目光却看也没看一眼卧室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就是有些不敢看。
她只是低着头,看脚尖。
可即使不去看,但关雎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束凌厉的目光,正透过那层隐私玻璃,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那感觉,像是要生生将她看穿,刺透一般。
关雎呼吸不顺。
还好,车子已经启动。
载着她,缓缓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本不该来的。
目送关雎离开,魏松这才退回别墅里。
才一进去,就听卧
室里有动静。
魏松一慌。
忙拄着手杖,疾步走到门口。
透过玻璃窗却见病床上的男人,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下来。
这还得了!
魏松急了,哪里还顾得上消毒。
他连忙推门闯进去,“三爷,您怎么起来了?快快快,快躺下,我的小祖宗!”
顾显一条腿,受了重伤,绑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根本无法使上力。
他借助一个扶手架才勉强站起身来。
此刻,面色煞白,唇色泛青。
因为起身需要用力,他身上的伤口全给崩开了,白色绷带被染得通红。
但顾显根本没心思顾及那么多。
“人呢?”
他问闯进来的魏松。
魏松应道:“三爷,人都已经走了!”
顾显眉心隐忍的突跳了一下。
冷然的肃杀气息,瞬时暴起。
下一瞬,他抓过手里的扶手架,“砰————”一声,重重的砸在了门板上。
扶手架应声散架,落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门也被砸出几道印痕来。
顾显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眸中染着一层红血丝,“她倒是来去自如!”
“……”
魏松低头不语。
顾显冷冷的盯了魏松一眼,“以后少自作聪明,我根本不需要她!”
“是!”
魏松战战兢兢点头,这才又把顾显搀扶到了床上去躺着。
出来,不放心又回头往里看了一眼。
叹气。
既然不需要她,又何必这么在意?
既然这么在意,她走的时候,为什么又不开口挽留?
永远都是口是心非!
魏松确认顾显躺下之后,又马不停蹄给隔壁还在睡觉的医生们打电话,通知他们赶紧过来换药。
没想,等医生拎着医药箱过来,才发现,床上的顾显,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厥了过去。
白色纱布,早已被血染得透湿,几乎看不出半点原色来。
浑身的皮肤,滚烫发红。
一量,高烧竟直飚四十二度!
出事了!
所有人,一下子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流这么多血?”
医生一边准备抢救,一边心急的问魏松。
“刚刚三爷因为少奶奶突然离开,发了一通大火,把扶手架都给砸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跟人闹脾气!”
医生窝火。
所有医务人员,都紧急忙碌起来。
“快快快!”
“魏叔,您先去外面等着,有任何问题,我们会通知您!”
“好好好……”
魏松虽不舍得离开,可更不想自己在房
间里碍手碍脚,影响他们治疗。
他连忙退出房间。
魏松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又时而伸长脖子,凑近在玻璃窗上,着急的往里瞄着。
好好儿的,伤情怎么会忽然恶化得这么快呢?
魏松瞧见,医生在帘子后,正为顾显的胸口缝针。
想来是伤口又崩裂了。
他晕过去,一来是因为失血过多,二来可能还是恐血造成的。
魏松心疼得老泪纵横。
可能他真的错了,他不该打电话让关雎过来的。
虽然她确实是顾显疗伤的良药,但也正因为药效厉害,副作用也同样不可小觑。
这不?
也只有她有这样的威慑力,一招就将三爷打回了原型,又重新躺上了手术台。
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