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只是一瞬,他淡漠地撇开视线,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似得,寡冷绝情的声线继续:“我已经跟卢里司签好了协议,现在我们都已经全面接手了中东市场,他的女儿……也该回到他们身边了。做生意就讲究一个信誉,约定好的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严白气得要疯!
一旁的律师,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门外,林楚楚僵硬石化,浑身冰凉。
原来……
真相是这样。
身子摇摇欲坠,她站在那里,只觉得天地间茫然一片,大脑完全空白。
顾宴娶她,是因为知道她是卢里司失散多年的小女儿,拿她做要挟的筹码,换取卢里司在中东的石油生意。
难怪,他故意带着她出席那些商业场合,跟卢里司接触。
这几个月,他走的每一步,都带着明确的目的。
而她……却傻乎乎地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她还感激顾宴,觉得是他促成了自己对卢里司的采访,继而晋升主编。
多可笑!顾宴是不是觉得她蠢透了?
放在门把上的手虚弱无力地垂下,她恍恍惚惚地转身,还没挪动步伐,眼前一片发黑,身子软软地朝下倒去——
“顾太太!”护工
正好推门出来,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冲过去将她扶了住,“太太,您怎么了?”
门外的骚动惊扰了门里,严白脸色巨变,赶紧开门出来,一把抱住林楚楚,又赶紧招呼医生。
一阵手忙脚乱,林楚楚被送回病房,重新躺下。
医生忙碌地检查着,严白等在一边,一手摩挲着下巴,脸上都是焦虑无奈。
好一会儿,医生转身过来,他连忙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叹息了声,解释道:“要说严重就严重,要说不严重……”
医生停顿了下,又回头看了眼已经幽幽转醒的林楚楚,低声道,“情绪起伏太大,一时承受不住,各项指标都还算正常,只是——这个精神状态,不利于病情恢复,你们家属还是多注意一些。”
“好,我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
严白见林楚楚醒了,无心跟医生多谈,赶紧走到病床边去。
“小嫂子……”严白站定,小心翼翼地露了点笑,“你感觉怎么样了?”
林楚楚示意护工帮她把床头调高一点,严白立刻过去帮忙。
等安顿好,林楚楚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看向严白,异常平静地开口:“你能……让他
过来一趟吗?有些事,我希望听他亲口说清楚。”
“这——”严白迟疑,有点为难。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然而,没等严白做出回应,病房门打来,律师推着顾宴主动过来了。
严白回头看了眼,眸底一片大势已去的颓丧。
劝了那么多,看来都白说了!
林楚楚缓缓转过视线来,看向顾宴,水琉璃般的眼眸猝然收紧。
两人视线对上, 她以为心早已麻木,却不想,还能感受到强烈的痛楚。
轮椅停下,顾宴淡淡开口:“你们都出去。”
护工跟律师,应声朝门口走去。
严白不放心,皱着眉道;“表哥,你们——”
“你也出去。”顾宴无动于衷,没等他把话说完,冷漠打断。
严白狠狠咬了咬牙,攥着拳,一狠心,索性不管了,转身狠狠拍上门。
同样是穿着病号服,可轮椅里的男人依然矜贵清雅,单单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两人俱都沉默。
好一会儿,顾宴率先开口,嗓音平静淡漠:“你不是想知道真相么,刚才,你已经都听到了,真相就是这样。游轮上那一夜,是你主动送上门来,我看
到你胸前的胎记,怀疑你的身份,就去调查了下。结果发现,你就是卢里司寻找多年未果的小女儿——后来娶你,就是为了用你做筹码去要挟卢里司,让他出让中东的生意。”
林楚楚本来已经平复下来,可听了这些,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汩汩下落。
转过头去,眼眸阖上,酸涩的液体顺着嘴角沾染到舌尖,苦涩顺着味蕾一路蔓延到心底。
“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答应了你父亲,不想让你知道事实真相,可你既——”
“你不要再说了!”林楚楚狠狠吸了口气,大脑又钝痛起来,胸口窒息的好像血管全都堵塞。
狠狠吸了口气,她赶紧抹去脸上的泪,直接问:“利用完了,你要离婚是吧?”
顾宴盯着她,眉心沉沉压着,薄唇紧抿。
“我父亲在中东的生意,应该不止区区一个多亿吧?你这样的身价,离婚就给一套房子,是不是太寒碜了?”
顾宴意外至极,紧凝的眉宇倏然扬起,“你想怎样?”
林楚楚吞咽了下,脸色也带着决绝,“我要你公司的股份,这样我可以每年拿到分红,才能保我衣食无忧。”
“呵——”闻言,男人登时笑了,“你父亲
是卢里司,你难道缺钱?”
林楚楚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