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对你好,视如已出,可却每天偷偷给你下毒,从年幼到成熟——
“我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得知的,可惜,为时已晚,药物毒性深入肌理骨髓。我陷入昏迷,若不是爷爷倾尽全力组建了一支医疗队,奋力抢救,也许我早就尸骨成灰了。可即便抢回一条命,因为毒性对身体多器官造成严重损害,我陷入长久的昏迷,成了植物人。”
“原本,连医疗队都说我不可能醒来了,但老天眷顾,大概是看不惯坏人作祟,恶行当道——我居然醒了过来。只是,因为沉睡多年,这双腿险些废掉,就是你前阵子看到的那样,肌肉萎缩,恐怖狰狞,羸弱不堪。”
林楚楚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剩浑身入骨的寒凉和经久不散的战栗。
虽然这些过往,她曾听严白的母亲说起过一些,当时心里就足够寒恻震撼了。
可当现在听顾宴亲口说出,她才知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忍。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也是顾家人啊,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怎么下得了手——”林楚楚抑制着浑身战栗,眼眶不知何时染上红晕,震惊不可思议地低呼。
顾宴面色绝冷,幽深
的眼眸越发晦暗,眸底仇恨阴郁的光好似深渊下囚禁的猛兽,等待着释放爆发的一刻。
“利益使然。顾家庞大的产业,我是长孙,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优者胜出,我都是第一继承人。只有我死了,其它人才有资格竞争。”
林楚楚睁着湿润的眼眸,压抑着伤痛的神经,“你是说……小雎的老公……顾二公子,他要跟你竞争吗?”
提到顾显,顾宴的神情变得越发复杂。
一些血腥狰狞的画面窜过脑海,他阴翳淡漠的神色越发渗人。
林楚楚从他眸底看到了杀气,还有……一丝极不易察觉的……痛与悔?
于顾宴而言,是不是顾显要竞争,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顾家的产业,最后还是在他手里——这是顾显主动出让的。
这不是此时他要表达的重点。
“我醒来后,为了生存,为了不再被残害,便只能变的比他们更狠绝,更残忍。为报仇,我做了很多狠心绝情的事,很多时候,我活着,却觉得我已经死了——我从地狱归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暗夜恶魔,所有得罪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林楚楚身子一抖,想到曾听过的关于顾宴的种种“传闻”。
如今看来,那都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我不信任何人,觉得这个世界肮脏透了,人心才是最狠最毒的利器,我的人生,只剩下黑暗与冰冷。”
林楚楚神色恍惚又惊恐,看着那个男人,明明觉得此时的他很恐怖,像极了他口中的暗夜恶魔。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涌动更多的不是恐惧、战栗、排斥,而是心疼、怜惜、同情。
“我理解你,是他们做得不对,伤透了你的心……”良久,她呢喃出这句。
顾宴淡淡扯唇,眼眸轻眨,等抬眸看向她时,眸底的阴戾、杀气、暗郁,瞬间消退不见。
瞧着女孩儿微白僵硬的脸色,他轻声询问:“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很可怕,是不是?”
林楚楚连连摇头,还没说话,却听男人又道:“一直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这样的我。”
“而现在敢告诉你,是因为——”他微微停顿,幽深暗黑的眼眸中,沁人的寒意被暖色取代,深深凝睇着眼前的女孩儿,“因为我找到了重新向善的理由。”
林楚楚听的云里雾里……
重新向善?
她好像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那个理由是什么?
“楚楚,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
——因为,你像一道光,重新照亮了我黑暗的人生,将我从地狱深渊,一点点拉回人间。”
林楚楚被震撼到失神。
她想了无数种理由。
因为你善良可爱、年轻漂亮、性格好、善解人意……
往往男人们喜欢一个女人,都会这么说。
她万万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他还说自己不会甜言蜜语。
这难道不是甜言蜜语?
而且文绉绉,甚至肉麻。
如果不是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她根本就不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良久,两人间沉默静谧。
林楚楚说不出话来。
她有这么好?像一道光拯救了他?
看着她的反应,顾宴也莫名地紧张尴尬起来。
第一次说这种话,他都要怀疑刚才发声的人是不是自己。
见她迟疑不信,顾宴定了定神,尽管脸色已经羞赧的挂不住了,可还是要把心里的想法解释清楚。
“那次车祸,你奋不顾身地扑上我,保护我——”
那次车祸,林楚楚记得。
他们离婚前夕,顾宴带她看了云锦东方的大平层,价值过亿的豪宅,过户在她名下。
她当时暗自欣喜,为这样一份厚礼,以为这个男人也是喜欢自己的。
不过后来才
知,那是他给自己准备的离婚赔偿。
可她傻乎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