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其实……如果放弃治疗的话,左荃必死无疑,你看有没有必要把他也——”
严白是觉得,左荃的意外生还疑点重重,怕他醒来又惹出什么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闭嘴。
顾宴淡漠地道:“暂时留一条命,既然他是唯一的生还者,那么只有他知道,我们离开后,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这重要吗?反正现在该死的全都死绝了,以后你跟小嫂子在一起,再也没了阻碍。”
顾宴抬眸回头,斜睨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听到病床那边传来动静。
他倏地回头看去,惊喜又惊慌:“楚楚!你醒了!”
严白连忙推着她回到病床边,脸上也露出笑来,“小嫂子,你可算醒了,你昏迷一天一夜,我表哥都没肯休息一秒!”
林楚楚醒了,可醒来并不是好事。
身体极度难受,伤口附近火辣辣的疼,好像一直钻进了骨髓深处,可心底里,又是阵阵寒凉,让她浑身止不住哆嗦。
大脑迷茫了一瞬,她渐渐记起之前发生了什么,顿时眼眸又睁开了些,看向病床边的顾宴。
眼神上下打量,她干枯的嘴唇动了动,却只能发出气语般的碎音:“
你……怎,么——”
顾宴没等她把话说完,没受伤的那条手臂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颤抖着安抚:“我没事,你醒来就好——”
她又闭上眼睛,嘴角极轻微地抿了抿,像是欣慰放心的笑。
见她一直没说话,顾宴定睛看去,却发现她又昏睡过去。
“表哥,小嫂子还虚弱着,但只要醒来,应该就没事了。你别太担心,我先去处理岛上的事。”
“嗯。”顾宴痴痴地凝睇着女人,又对外界的一切不感兴趣了。
严白转身离开,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顾宴握着林楚楚的手,紧紧攥着。
想到卢里司的猝然离世,他还觉得不敢相信。
卢家的产业那么庞大,遍及全球,而他膝下无子,大女儿现在周游世界也不知去处……
突然传来这种噩耗,那卢家的生意怎么办?
而且,卢夫人还处在病中,肯定无法处理卢里司的后事,那这么大的乱摊子谁来收拾?
出于道德仁义,还有他跟楚楚的关系,没人比他更合适接手这一切。
可就是,一旦接手,要如何瞒着楚楚?
视线重新聚焦,他看向再度陷入沉睡的女人,心头满过几分迷茫无力。
林楚楚彻底苏醒时,天
色又到了傍晚。
病房里安安静静,她的身体被护士小心翼翼地翻过来趴着,以方便检查伤口。
疼痛没有丝毫减少,她趴在那里,整个人瑟瑟发抖,视线扫过房间半圈,没看到想见的人。
护士检查了伤口,还在继续出血,又去叫医生。
很快,医生匆匆赶来,一起进来的人还有坐在轮椅上的顾宴。
林楚楚看到他,脸色立刻激动了几分,尤其是见他重新坐回轮椅,眸光中又露出担忧焦虑。
难道他的腿再次受伤了?
“楚楚,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很疼?”顾宴刚离开,去外面给严白打电话,就见医生快步赶来,还以为这丫头又出什么事了,吓得连忙挂断电话又回来。
“嗯……”楚楚趴着,说话嗓音也低,等他走近,她下意识想朝他伸手,可刚有动作,背部的疼痛便叫她僵着脸停住了。
“你别动,伤口很深,又失血过多,这些日子一定要绝对静养。”顾宴知道她要干什么,忙抢先一把将她的手按了住,急声叮嘱。
“我……我没事,就是疼——”林楚楚浅浅呼吸,说话都要很用力才能发出声音。
趴着的姿势让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顾宴双
腿间,于是林楚楚再次问道:“你的腿……腿怎么样了?”
“我的腿没事,只是些皮外伤,等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你的手臂……”她的视线渐渐上移,看到他层层包扎的右臂。
“也没事,子弹擦伤而已。”
顾宴耐心地回答着,另一边,医生已经将她的伤口重新检查完毕。
“顾先生,这位女士的伤口比较复杂,虽然手术成功,可对身体的伤害太大,现在还有发炎的迹象。我们这里的药品有限,只能等进口药空运送来才行。”
顾宴握着林楚楚的手忍不住一紧,嗓音添了几分不悦,“还要多久送来?”
“今晚可以。”
“嗯,你们先出去。”
医生怕他,闻言连声道歉,带着护士先行离开。
林楚楚不敢动弹,只能这样趴着,一动不敢动,很快,身体就有些麻木僵硬。
顾宴阴沉的脸色在医生离开后好一会儿,依然没有缓和,林楚楚瞧着,不知为何,心里也有几分惧怕。
可持续的沉默让她觉得更难受,只好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我们……现在在哪里?”
顾宴轻眨眼眸,视线重新聚焦看向她,没有回答,而是劈头就问:“你什么时候变得
这么倔强了?如果你没有回来,就不会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