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枢对于宋献策的推理不置可否,皱着眉头反问道:
“那证据呢?疑罪从无,万一他们是冤枉的呢?”
李信撇了撇嘴说道:
“冤枉?东林党公开结社,在朝廷结党营私,在民间与东南商会沆瀣一气,早已有取死之道,这冤枉从何说起?”
施鳯来并不赞同李信的说法,开口道:
“这一码归一码,东林党虽然该死,但若是咱们毫无理由的去打击他们,那与东林党何异?”
“陛下,老臣并不是维护东林党,老臣的意思是,咱们打击东林党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来,若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加之,平白落了下乘…”
李信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
“太祖火烧庆功楼,冤不冤枉?蓝玉案,太祖杀了二万人为皇太孙朱允炆铺路,冤不冤枉?胡惟庸贪腐一案杀了三万多人,冤不冤枉?怎么样?还需要我继续举例子吗?”
施鳯来:“…”
见施鳯来不说话,李信又转身对朱由检说道:
“陛下,凡是只要有利于我大明的,手段并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若是以杀止杀能杀出个海清河晏,那末将愿做陛下手中的刀,杀尽所有不臣!若是冤枉能使大明强大,末将愿做第一个被冤枉的人!”
众人:“…”
众人:卧槽!这李信,太他娘的狠了…
朱由检:爽!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
朱由检勉强按捺住激动说道:
“李卿不愧是朕之股肱啊,朕也很向往太祖时代,治乱世用重典,如今我大明虽不是乱世,胜似乱世啊…”
宋献策听的直翻白眼,朱由检那点小算盘珠子早崩他脸上了。只见宋献策道:
“陛下,以杀止杀之道的确可行,不过它有一个前提,就是咱得有基础,有军权,财权,还得有大量的人才储备才行。
太祖时代,无人敢提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太祖爷杀一批,自然有下一批人上来为太祖所用,所以太祖爷他不怕。如今的大明,早已今非昔比,一旦陛下毫无理由的大开杀戒,文官集团和士绅必然一体抗拒,到时候陛下虽富有四海,却无一人为陛下所用…陛下,您忘了,蓟镇新划的十四城,到现在职缺还没有被填满呢…”
朱由检闻言,火热的心瞬间哇凉哇凉的。他努力了四年,如今手中已经掌控了蓟州军,登莱军,白杆军,还有近卫三军,加上郑芝龙的海军,他朱由检直接掌控的军力已达近十万之众。
如今郑芝龙主导的海军与大海盗刘香的矛盾日益升级,联合海军正一边实战训练,一边与刘香在争夺南海的主导权,一旦获胜,朱由检的开海计划便可以再向前迈出一大步了。北方建奴已经彻底被封堵在关外,若是皇太极再敢来,朱由检有自信将他们全部留下。
如此大好的局面,朱由检感觉他已经可以磨刀霍霍向猪羊了,可是今天被宋献策这么一点,就很难受…
沉默了一会儿,朱由检无奈道:
“既如此,那就暂且不要与文官集团全面开战,逐步蚕食,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就好。嗯…朕感觉钱谦益死的太惨了,咱必须要为他主持公道…”
众人听完一个个直翻白眼,咋滴?独惨惨不如众惨惨?
宋献策感觉朱由检想搞事情,于是试探着问道:
“陛下,要不要搞点事情?”
朱由检顿时来了兴趣道:
“计将安出?”
宋献策道:
“咱不是有《大明时报》吗,就稍微把事实掐头去尾的报道一下,着重宣扬本次春闱舞弊的恶,再重点突出陛下的怒,再“合理”的分析一下东林的目的。其他的就让百姓们自己去幻想,如此光舆论就够他们喝一壶了。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咱说的都是真的,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就成了假的!”
出完主意的宋献策感觉自己都化身为大反派了,就是有点爽…
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下一个出场的竟然不是屡献毒计的李信,而是老阴哔施鳯来。
“陛下,老臣建议,咱们可以把三法司审案的部分细节也公布一下,重点就放在钱谦益的死因之上,顺便再提供一点证据上去…”
众人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司法公正这个槽点可是很容易引发百姓共鸣的,若是舆论起来了,东林党在想要靠三法司玩什么手段,那就不是名声受损那么简单了…
朱由检笑道:
“元辅啊,你这个点抓的挺好…”
施鳯来老脸一尬道: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朱由检感觉差不多了,点点头说道:
“嗯,也不用搞的太狠,就这么办吧。刘相,你马上安排人摸一下温体仁和那十七个协考官的家底…对了,王伴伴,下个旨意,把那几个蹲大牢的功名都革了…”
刘相:“臣遵旨,咳咳…”
众人:“…”
…
另一边,回去之后的东林众人慌了。
张溥等一众东林大佬一直在密切关注今天的朝堂情况,等到处理结果传出来,发现一个都没保住?张溥等人全都懵了,坐牢的一众考官也懵了。
皇帝不按套路出牌,他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