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其中一人少了一根手指,柳云清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然那念头还来不及叫柳云清多想,便很快消失。
她每日在书坊、在外头接触的人实在太多,少一根手指缺一颗牙的也不算多稀奇,她哪里回想得起来。
叫猫儿们防备也不过是这几天的功夫,有道是千日做贼,无千日防贼,还是得叫人好好查查去。
回头也给程力那头说一声儿去,请兄弟们在书坊门前多转悠几圈儿,想来能叫人收敛些。
“多谢你跑这一趟来,这段时日当真是辛苦了,忙过这几日我便去码头卖筐子鱼来,给你们做了小鱼干去。”
狸霸儿一听小鱼干便忍不住流涎,舔了舔自己的褪色的粉色鼻尖,又蹭了柳云清去。
“那我便替大伙儿先谢过娘子了,也算不得辛苦,不过是换个地方晒暖罢了,自跟了娘子,大伙儿都胖了一圈儿了,个个油光水滑的。”
柳云清摸了摸狸霸儿忍不住笑,别看这猫老大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熟了之后热心可爱,生得煤气罐一样的体格子,实在好摸。
就是略有些脏,摸了一会儿,柳云清只觉手心子发涩,一瞧都黑乎乎的了。
也没嫌弃他,小流浪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家里还有云湘和沈山这两个小孩儿,又最喜欢跟猫儿们玩儿,别的不说,这些常来家里的还是要做好清洁工作。
柳云清搔着狸霸儿的下巴,正当他舒服的呼噜呼噜时,柳云清凑近了对着狸霸儿的耳朵,一阵低语。
“后日我准备着给自己放一日假,你通知阿鱼他们,连带着在家吃饭的这十来只,后日一块儿等着我给你们沐浴梳毛。”
“乖乖洗澡的小猫才可以领两条小鱼干。”
柳云清话音将落,便察觉手底下猫躯一僵,狸霸儿耳朵都背了起来。
“、、、、大娘子,沐浴什么的就罢了吧,我们可是有每日好好舔毛的。”
柳云清虽脸上带笑,但却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无。
“如今天热,上午给你们洗澡正舒服,你是舔毛不假,可我前阵子还总瞧你挠耳朵呢。”
“你想想啊,明儿我将水给你们烧得热乎乎的,搓了澡豆子,从头给你们按到尾,耳朵里也清理干净,这得多舒服啊,洗完还能领俩小鱼干,这日子美的,也就是跟着我了、、、、”
狸霸儿抖了抖耳尖颇有些意动,大娘子手法确实了得,每次大娘子将手放在他头顶,他便忍不住呼噜噜的了,若是能从头好好搓到尾、、、、
“咱们狸霸儿可是猫老大,劳苦功高的,回头我得一口气给你五个小鱼干呢。”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什么洗澡狸霸儿也不怕了,尾巴一甩。
“成交!”
狸霸儿欢欢喜喜的走了,柳云清也欢欢喜喜洗了手去歇息。
翌日照旧忙碌,见了彭大郎,跟人做了车马生意,又为他引见了蒲娘子兄妹,柳云清也算是办完了这件大事,便等着蒲娘子定好日子出发了。
稍得闲一会儿,赵承砚又耐不住来寻她,听说她要给猫儿们洗澡后也颇为意动,只是他当初说五日后才登门,而今才刚过去几日?
柳云清倒不在意这个,直叫赵承砚明儿一早直接来家寻她。
既有柳云清开口,赵承砚自然不再客气,只叫吩咐厨房好好做几样子拿手点心来,又亲自开了库房,给柳家每个人都备了一份儿礼去。
也没挑了太贵重的惹人不自在,尽是些能用得上的布料或是器具,全在一个心意。
忙碌了一整日,回家柳云清也给阿娘她们说了明儿赵承砚会登门,叮嘱她们不必太谨小慎微。
齐氏隐隐感出女儿的心思来,夜半还拉着女儿叙话。
柳云清也不藏藏掖掖,径直道明了自己的心意。
“阿娘不必这样小心试探,我就是喜欢阿砚的,阿砚也喜欢我,不知这样的女婿阿娘可喜欢,他长得好又能干,外头的碎嘴子说我是个克夫的,可我明明是个有福的!”
齐氏虽想过女儿对赵大官人有意,可没想到云清喜欢得这样敞亮,直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末了只得拍了下女儿的手臂,笑她是个厚脸皮。
“你自小都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我从前还想,说不得你遇着自己喜欢的郎君了,便也能有些小女儿的情态,谁道你心悦了谁竟也同从前一样,提起来连脸都不带红的。”
然说笑罢,齐氏又忍不住为女儿忧虑起来。
“你道自己喜欢官人,官人也喜欢你,若官人只是普通人家的儿郎,我便是豁出去脸皮也得全了你的心思,只是他身份不一般,以后婚事恐也不能做主。”
“万一官家指婚,阿娘只怕你委屈了自己,咱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哪日他若是欺负你,阿娘什么也做不到,也只有跟他拼命的份儿了。”
齐氏这话可叫柳云清心酸,她忙揽了阿娘的肩膀细细劝慰着。
“阿娘既知道我如何性情,就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委屈了自己,而今我能喜欢他一日,便高兴满足一日,若不成,我就不要他了。”
“我自是喜欢得起,也放得下的。”
“不过这些我们二人都考量过,眼下是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