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虚拟的透明屏幕,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触摸屏,而那鼠标的指针则是任由阮思娇用意念点击。
因为兴奋,阮思娇在代购网站上面流连忘返。
这年月,就连阮思娇看来最平常的精米精面都很稀缺,更别说好一点的补养品了。
原本阮思娇还担心爸妈往后保养身体怎么办,这下……嘿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思娇耳边突然传来阮青山喊“妈”的声音,她立刻被这一声给惊醒了。
手术室门已经打开,何翠被几个护士推出来,阮思娇也赶紧跑上前去,喊了一声“妈”。
“病人错位的肩胛骨已经送回原位,注意好好休养,三个月之内左胳膊一定不能使力,最好卧床静养。现在就是住院观察一个星期,如果没有感染等意外发生,就可以出院回家了。”跟着何翠一起出来的护
士安排阮老头等几人说。
“我爸呢。”阮思娇赶紧问。
护士摇头,“另一位病人伤情比较严重,目前还在手术中。”
“他的腿能接好的吧。”阮青山问。
这个问题,护士就不好回答了。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手术到底能不能成功。
先前医生让阮思娇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手术有风险,阮华成的腿有可能接得好,但也有可能接不好。
倘若接不好的话就得截肢。
护士无法回答阮青山的问题,只是告诉他们尽快去交纳费用,病人从手术室出来就只挂着一瓶药,用完了就得换。
没有钱拿不了药可不行。
帮着护士把何翠推进病房,阮青山见床边吊着的吊瓶只剩半瓶液体,有些着急,“要不我出去迎迎奶奶他们吧。”
“如果接到他们,你们直接就把医药
费交了。”阮思娇赶紧跟着说了一声。
护士听他们这么说,立刻插了一句,“去交费的话,顺便把药拿过来交到护士站。”
阮青山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去医院外面接阮老太太他们,幸好他接出医院大门口的时候,阮启明拿着钱先一步回来了。
两兄弟交了钱拿了药送回来,又出去迎了一趟阮老太太跟阮文静,所有的人都回来之后,阮华成总算是被推出了手术室。
手术很成功,阮华成的腿虽然粉碎性骨折,但大大小小的骨块总算被拼接到了一起,接下来就是休养了。
阮家人正庆兴着阮华成的腿保住了,炼钢厂丁厂长带着副厂长一起走进病房。
“华成,何翠,受苦了。”丁厂长跟齐副厂长一进病房就握住李华成的手说着,“家里有什么困难就只管说,但凡是厂子里能帮着
解决的,就一定帮着解决。”
这年月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更何况阮华成四个子女都在上学,家里肯定更紧巴。
可阮华成受伤,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导致的,这责任……
阮华成抿着嘴,也不好跟厂长问医药费的事。
见阮华成不好意思说,丁厂长直接开口,“你们放心,厂里已经帮你们报了公伤,一定会尽力申请的。”
听丁厂长这么说,病房里的阮家人脸上这些露出喜悦的神色。
可是接着,丁厂长就又是一叹,“华成啊,还有个事儿,你必须得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何翠的伤轻些,请个一月半月假的倒还行,可你这……没半年几个月的肯定不能下床,可厂子里也没有请那么久假的先例啊。”
丁厂长说得十分委婉,但是他没明说出来的意思,阮家人却都听明白了。
可是失去这份工作,阮华成的四个儿女怎么办?
他们都在上学,每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丁厂长给阮华申报公伤,也算是尽力了,阮华成不是那种不懂事非,不知感恩的人。
“丁厂长,齐副厂长,我……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阮华成坚难的下了决定。
听阮华成这样说,丁厂长跟齐副厂长摇头叹了一口气。
丁厂长又拍了拍阮华成的手,“千万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两位领导在阮华成病房里呆了一会儿,说些安慰和鼓励的话,之后就离开医院。
等他们走了,整个病房也陷入一片寂静。
当工人自然是顶光荣的,但除了光荣之外,最重要的是能赚到钱。
如果没有这份收入,这偌大的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