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蒙特沃德的路线就那么几条,她们一路走来,总能遇见几波同往的人马,赫雅很快就发现了不同以往的猫腻。
之前两人走在森林里,每每遇见一群雌雌雄雄的兽人时,总是对方先找尽各种借口上来搭讪,可现在,那些兽人们一看到她望过来的目光,纷纷有多远躲多远,比见了鬼的反应还要大。
赫雅扭头看了一眼阿黎,他正撑着下巴回望了她一眼,轻薄的红唇张张合合,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用口型告诉她:去试试跟别人说话看看。
她立时挑了挑半边眉,想到之前阿黎在她脸上覆盖的魔力水雾,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朝一对明显是草食系的兽人情侣走了过去。
“打扰两位了,我想问一下……”
还不等赫雅说完话,对面那位长相只能算作清秀的雌性兽人一把扑进了他身后的雄性怀里,脸上的嫌恶昭然若揭,“咦!真是好丑一雌性啊~”
呸!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赫雅磨着牙腹诽,额头的上瞬间爆出一个“井”字型的黑色小花,到了这个地步,她要是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就真该去洗洗脑了。
随意找个借口退了
回来,她一屁股坐到了阿黎的旁边,面无表情的问道:“能说说你都干了什么不?”
她多少能猜到一点,不过事实真相远比她想得要更加魔幻。
阿黎圆润白皙的指尖点了点饱满的唇珠,笑着回应她,“其实也没什么,唔~用你的家乡话来说,这就是所谓的‘障眼法’吧。”
障眼法?
像是看懂了她的疑惑,阿黎当即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给她解释了一番。
这玩意儿说起来倒是跟“海市蜃楼”的原理有点相似,那层薄薄的水雾自带面具的效果,面具映照出的就是一副丑不拉几的样子,而她和阿黎因为有魔力加持,所以看彼此的脸依然是原本的模样,可这相同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面具所展示出来的效果了。
反正赫雅也不清楚这层面具到底是有多丑,竟然还可以把人给吓哭咯。
“所以……到底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呢?”恍然大悟之后,赫雅更多的还是钦佩和惊讶。
虽然她知道阿黎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束缚了,自然之源的力量尽数归他所用,但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其实她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他就像是一座
永远挖不完的宝藏,每每她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时候,他总能再一次给她展现出人意料的惊喜。
阿黎歪着脑袋,眼帘低垂,鸦羽似的睫毛如蝶翼轻扇,在他玉脂般细腻的肌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青影。
“有很多啊~”他声音清浅,恍若涓涓的溪水冲刷过斑斓的石子,轻舒悦耳。
“我做不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
他如是说着,半垂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说不出的忧郁。
赫雅的心口猛然一悸,不知道为什么,她陡然就想起了故事里的那个“他”,同样都是握着力量的钥匙,却最终身死道消。
谁说强大的人就一定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真正的“完美”,其实并不存在。
赫雅闭了闭眼睛,不愿再去回想那些恼人的文字,她轻甩两下头,伸手在少年的额头就是用力一点。
“可闭嘴吧你!埋汰谁呢?”她似嗔死怒得训了一句,白的发光的牙齿上下摩擦,几乎发出了“呲呲咔咔”的动静来。
“怪不得你只是在我的脸上做文章。小子,可真有你的~”赫雅捏了捏阿黎的小脸,嘴上虽然嫌弃,心下却是一片满足。
无
论如何,阿黎的实力的确是深不可测,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虽然他的外表看着和那些魁梧强壮的雄性兽人根本不能比,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瘦弱,但就是眼前这名纤弱如柳的少年,在遇到一个闻着她气味就想扑倒她的流浪兽人面前,非但没有害怕,甚至还一拳就把对方给撂倒,可怜那个不论长宽高都比阿黎翻了一倍有余的大块头,那一拳下来秒跪不说,真的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
有时候赫雅自己都觉得,有阿黎在身侧,她是不是也可以像江绵绵那样在诺曼尔大陆上横着走了。
阿黎摸着额头浅笑,“你都把自己的安危交给我了,我总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吧?”说到这儿,少年的目光忽然微微一沉,淡淡的语调里透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凶残气息。
“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摁死一双。”
“……”
他今天气场两米八!
怂了怂了~
赫雅转身拎过包包,拉开拉链一边翻找着什么,一边喃喃的说道:“果然还是在身上涂点苦味草的汁液吧。”
“……赫雅,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哪是担心自
己啊~”
“??”
面对着少年略显呆萌的歪头疑惑状,赫雅一口老血梗在了心头。
——我是怕你把人家给折腾成濒危物种啊!大佬!
不管怎么说,有阿黎这样一尊强有力的大佛镇在这里,尽管赫雅身上属于雌性的干净气息诱人得很,可也得有命去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