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抱剑对那青衣女子道;“主子有命,一切从简,军中吃食即可。”
青衣女子随即挥手示意正想端菜进账的胥华退下。
胥华听见了自己磨牙的声音,脚步顿在那里。她这个人最是倔强,你不让我看,我就偏要看。虽然现在多半已经确定心中猜测,但半途而废却实在不是她的性格。眼看白帐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距离。
她转身对那青衣女子道;“姑娘,军中每日吃食都是有严令规定的。现下已经要过开饭时辰,厨帐里怕是只剩下一些冷饭了。这怕是不好吧。”
公羊晴又簇了眉头,欲开口说些什么。但那帐子里却先传来声音打断了她。
“端进来吧”这声音低沉磁性,很是好听。
胥华一喜,也不再管外边这两人,扭身就要端着饭菜进去。诚然是成功进去了,诚然她也没瞧到什么,诚然是个白进。单就看了个帐中人的背影,停留不过稍刻。惟一有印象的是那人腰间别的一枚吉祥如意佩。只因那玉一看便知值不少银子,她就多看两眼,好日后回山上时,给二师兄说道说道。
“殿下,顾将军那边是否可派人前去接应了?”快出帐门的时候,又听见那青衣女子的声音。
“准。”清冷低沉的声音自带威严。
果然没有猜错,援军是顾家骑兵,帐中的人是大禹太子。胥华嘴角抿了一丝笑,接应你们怕是接应不到了。
人这一辈子,有些人或早或晚总会遇到。缘分使然,十七岁的胥华总该遇到命中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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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都顺理成章了,大禹军的军营突然遭袭。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胥军将士,就好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没有袭击粮草,反而是冲着主帅营帐而去。禹军震惊恐慌,万万没想到胥军到如今的地步,还能有胆量出此险招,而他们如今是军力在外攻城。
确实,两国交战三年,魏国节节败退,大禹士气日益高涨。天下人其实都知道,魏国是不行了,即便是有几国为之惊惧的胥家军护佑,也终是再难翻起什么骇浪来。
禹军将士惊恐的是,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加起来,也是不及主帐里面那人的万分之一尊贵。主帅不久前宣布太子亲临,他们才知道,太子殿下早已经来到军营。原来他们不是被朝廷远离在这边远之地的轻贱之人,原来他们也如此的被重视着。太子殿下何其尊贵,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人。
即便是丢了城,折了所有人的性命,也是断断不能让太子有所闪失的。
胥华也没有想到,即便是大禹派出去了那么多将士,留在营帐的兵将竟还有这么多。她只能拼命的厮杀,盼望能够再快点,再快点。不断有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衣服渐渐为鲜血染红。咬紧牙关,紧紧抓紧手中的剑。即便是体力早已不支,也不能倒下。发髻散乱,几分杀红了眼。
怎会蠢到真正袭营,他们不过几千人马。
只有这样,所有的人才不会看透舂陵城的实情,只有这样才能为父帅争取更多的时间。五千人不能全部命丧于此,那她将会终身不得安心,只好比原计划的又提早一点退兵。所幸的是没有恋战,虽有折损,但不多。
众人逃到后山青杨林时已经快要傍晚了,大禹的人并没有追出来。残阳挂在天边,火烧云一层又一层。几千将士拖着迟缓沉重的步伐走在林中。
她身上多处伤痕,处处染血。虽然从小在山林长大,没有那些深闺小姐娇嫩,所受也都是些皮外伤。但到底也是被呵护疼爱长大的,年长风也不舍她受什么罪。此刻只疼的眼冒金星、呲牙咧嘴。不好好跟着师傅学习武艺,如今也只有被人打的份了。
他们自是没有真正的把那大禹太子怎么样,甚至是连主营帐都没有接近分毫。有一群武艺高强之人出现,想来应该是专门保护太子的。也是,一国储位之尊,该是如此的。
只是没想到,大禹还有如此之多的兵力。此刻舂陵城外的禹军应该已经退兵了,一座城又怎么会比他们的太子重要。其实她还想着能探出更多关于这位太子的情况,最起码要知道那擅长谋兵布阵的齐阁老此次有没有前来,奈何那太子包装的忒严实了。
然而这一晚,注定不太平。
就在众人快要出林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山中的樵夫。那樵夫见眼前阵仗,吓得差点滑下林中小坡。哆嗦着嘴里还结结巴巴的说着什么。胥华本是意识都快要不清,只是强撑着赶路。但是偏偏那樵夫的话,给听了个仔仔细细,顿时如遭雷击。
那樵夫说在后山遇到一路红巾将士。
红巾是大禹将士的装扮,胥家一向是蓝色为旗的!
究竟是谁给谁下了套。在舂陵背后,竟然还有一批敌军。两军对垒,从来比的就不是兵力,而是谋略。怪不得总是感觉当初哪里不对劲,今日袭营见识到大禹的真正兵力方才明白,原来问题还是兵数!大禹明明有那个实力,当初完全可以同时增兵后山眉峰和城门,双面夹击!
有这个实力却不做,为的什么?可见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
兵分四路!掩人耳目,深入腹地,才是当真高明!!
她以为自己今日敌后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