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朽木稙纲终于带着兵势赶到了海津城外。
看着眼前伫立在山崎山下的小城,朽木稙纲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主公,要立刻发动攻城吗?”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武士站在朽木稙纲的身旁小声说道。
朽木稙纲不屑的摇了摇头,然后指着海津城说道:“这般小城,又无险可守,根本不足为虑!”
“让足轻们休息一晚,明日在发动攻击!”
宫川赖忠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在下这便去传令!”
很快,朽木家的兵势便开始搭建营帐了,朽木稙纲的本阵被设立在城南俩里处。
朽木家的兵势在忙碌,城内的沼田光兼也没有闲着。
接到敌军已经兵临城下的消息之后,沼田光兼再次来到城楼上观察城外的敌军。
见敌军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城,沼田光兼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毕竟虽然城内的守军已经达到四百多人,但笼城的相关准备工作尚未完成,若是这个时候朽木家趁夜发动攻城的话,沼田光兼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招架得住。
“父亲大人,城外的敌军似乎正在扎营,看来今天应该是不会攻城了。”沼田光长也长舒一口气道。
将弟弟沼田统兼送出城之后,沼田光长又很快返回了海津城。
沼田光兼虽然有心让沼田光长离开城池,但沼田光长执意要留下,沼田光兼也无可奈何。
“太郎,你应该走的。”
背负双手,沼田光兼忧心忡忡的呢喃道。
沼田光长听到了沼田光兼的低语,一脸释然道:“父亲,次郎之能远胜于我,更何况次郎还有一子,前几日又刚刚生下一女。”
“若是次郎有什么意外,那这俩个孩子岂不是没了父亲?”
听到沼田光长的话,沼田光兼突然沉默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沼田光长和沼田统兼二人都是自己的儿子,让沼田光兼牺牲哪一个都舍不得。
但正如沼田光长方才所说,沼田统兼有一子一女,而沼田光长虽然成婚已有数年,但并无所出。
从某种意义上讲,让沼田统兼离开,才更有可能让熊川沼田氏一脉得以延续,不至于血脉断绝。想到这里,沼田光长也不再说什么了。
历史上,熊川沼田氏遭遇若狭武田家攻击,部分族人迁至近江,当时逃走的也是沼田统兼。
事实证明,让沼田统兼活下来无疑是正确的选择,因为沼田统兼的一子一女在历史上都算是很有名气。
沼田统兼的儿子便是历史上陆奥津轻家的家臣沼田佑光,而女儿最小的女儿则是细川藤孝的侧室、细川忠兴的生母沼田麝香。
如此咸鱼的沼田氏,就因为生了两个好子女,也算是咸鱼翻身了。
“父亲今日劳累了一天,不如先回去休息,明日定然是一场恶战,这里有在下看着就好了。”考虑到沼田光兼的年纪,沼田光长关心的说道。
沼田光兼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注视着城外的朽木家营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沼田光兼眼神一定,然后开口道:“太郎,敌强我弱之际,敌军必然麻痹大意。”
“且朽木家从朽木谷远道而来,此前又曾经历过攻击新庄城等合战,必然是人困马乏!”
“本家若是趁夜突袭,敌军必然全无防备!”
沼田光长眼睛一眯,看着沼田光兼说道:“父亲大人当真要夜袭吗?”
“此举是否过于冒险了?”
“哈哈哈哈!”沼田光兼仰天大笑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很自信的眼神看着沼田光长说道:“连太郎都认为我们出击过于冒险了,那么城外的敌军自然也不会想到本家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还敢出动出击!”
“军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战则胜矣。”
沼田光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是家中收藏的那本军略上的记述,只可惜在下还是不太懂。”
“平日里让你多读书你却偏不信,习练兵法虽然能做个百人敌,但熟读军略却能做万人敌!”沼田光兼谆谆教导道。
“报!城外有人求见主公!”
正当沼田光兼和沼田光长二人交谈之际,一名武士突然在城楼下大声喊道。
沼田光兼一脸疑惑的说道:“难道是敌军派来的使者?”
“不见!”仅仅考虑了一下,沼田光兼便断然拒绝了。
开展之际接见敌军的使者,即便沼田光兼没有反意,但万一事后被主家得知,也是一件惹麻烦的事情。
“对方声称乃是左京进殿的侧近,名叫畑山内藏助,在下并不认得,还请主公决断!”
“畑山大人?”沼田光兼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快步走下城楼来到大手门前的狭间处往外看。
此时天色还未完全变黑,借着昏暗的光亮沼田光兼还是认出了畑山朝信。
“果然是畑山大人,快开城门!”
吱呀。
城门打开之后,沼田光兼连忙从里面走了出来,“畑山大人为何只身来此,左京进殿何在?”
沼田光兼名义上乃是京极家的直臣,所以他的主公乃是京极高广,并不需要称呼京极高政为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