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终归还是结束了。
京极家和朝仓家的兵势各自退去,一切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除了尚未来得及打扫干净的战场上那些残存的痕迹。
这场合战说不上胜负,更谈不上输赢。
总之双方都付出了一定程度上的损失,但又不至于伤筋动骨,若真要说哪一方的损失更大的话也不见得。
朝仓家一方损失最多的无疑是骑马队,几乎全军覆没。
京极家一方损失最大的便是在这场合战中农兵的伤亡较大,达到了数百人,这其中也包括了一部分逃走的农兵。
但不管怎么说,京极家总算是顶住了朝仓家最强的一波攻势,将局势渐渐挽回。而朝仓家虽然没能完成将京极家击败的目标,但朝仓宗滴还是在合战中将朝仓景纪救出,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双方,勉强算是一个平手吧。
国吉城,御殿之中,殿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不少朝仓家的家臣脸上都有些愁眉苦脸的,个别武士更是一副“死了”一样的难看表情。而朝仓景纪则耷拉着头跪坐在朝仓宗滴的左侧一言不发,但其握紧的双手还是表明了朝仓景纪此刻内心的不甘。
“诸君可知,今日一战为何失利?”良久,坐在主位上的朝仓宗滴发话了。
虽然朝仓家并不是真正的战败了,但不能战胜对手在朝仓宗滴的眼中就意味着失利。、
下面的武士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看着一群人如此作态,朝仓宗滴忍不住笑了,“开战前我朝仓家那群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勇士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正所谓骄兵必败,只不过攻下了区区国吉城尔等便如此骄傲,岂有不败之理?”望着殿内跪坐着的武士,朝仓宗滴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这其中也不能完全怪下面的这些武士。事实上朝仓宗滴在这场合战里面也是有失误的,不过朝仓宗滴在这种“训斥”人的场合自然是不会说的。
“还请父亲大人再予在下三千兵势,在下必能击退京极家攻下霞美诸城!”
到底还是年轻,朝仓景纪第一个站了出来,迫切的想要在朝仓宗滴的面前再次证明自己。
“不必了!”朝仓宗滴当即摆了摆手“吾已经决定撤军返回越前了!”
“什么?!”
“嗯?!”
听到朝仓宗滴的话,殿内的朝仓家武士们纷纷表示了不解。
朝仓景纪更是一脸激动的说道:“父亲大人,我们已经攻入若狭,今日更是差点将京极家的兵势全歼于此,怎么能半途而废说撤军就撤军啊?”
“是啊,是啊!”朝仓景纪的话也得到了殿内不少武士的附和。
“撤军也实属无奈之举,今日未能将京极家击溃,本家便失去了速战速决的先机!而京极家这次与本家交战的兵势乃是其部署在若狭的部分兵势,相信此刻京极家已经调动了近江的兵势进入若狭。”
“京极家的大部队一到,与本家之间的兵力差距便微乎其微了,到时候再打起来势必会是一场费时费力的持久战。”
“而加贺一向宗那边一向对本家虎视眈眈,若是我等在若狭陷入苦战,那么加贺一向宗定然会趁机攻入越前。彼时我等才是分身乏术了。”
朝仓宗滴耐心的向麾下解释着自己准备撤军的原因。
听完朝仓宗滴的话,不少武士也已经明白了过来,而朝仓景纪却仍旧不甘心的说道:“可是父亲大人,难道我们便这样无功而返了吗?”
“呵呵,本家此行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吾等现在所处的国吉城便被本家攻占了不是?”
“国吉城乃是若狭门户,只要国吉城一日在本家手中,那么若狭迟早都是本家的囊中之物!”
“吾欲命九郎为国吉城代,负责扼守此处要冲,不知九郎意下如何?”
原本对于撤军还有些失望的朝仓景纪顿时激动的点了点头,“在下定然不会辜负父亲大人的厚望!”
担任一城城代,虽然并不是什么在朝仓家中至关重要的职位,但至少表明朝仓宗滴已经有意让朝仓景纪“独当一面”了。
看着因为一个城代之职欣喜若狂的朝仓景纪,朝仓宗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背着手缓缓走出御殿,透过星光注视着后濑山城的方向暗自感叹:“生子当如京极左京进啊!”
若狭,膳部山城。
从战场上撤出之后,为了担心朝仓家的兵势追击,京极高政并没有带着剩余兵势直接返回后濑山城,而是进驻了位于若狭街道中部的膳部山城。
这里同样是一处险隘,是近江进入若狭的必经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同样京极高政也准备在这里迎接近江方向赶来的援军。
不过次日一早,京极高政等来的却是朝仓家撤军的消息。
看着跪在地上的山冈犬八郎,京极高政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犬八郎,你确定朝仓家撤军了?”
“小人确实看到朝仓家的兵势正徐徐朝越前撤退,昨日扎营之地也已经空无一人。”山冈犬八郎肯定的点头道。
京极高政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为何朝仓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撤退呢?
是后方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