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酒吧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的是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穿着一身白西装的中年男人。
在秦伊颜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神情与之前大不相同,这一次,她的面上满是欣喜。
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欣喜呢……或许,是久久未见的恋人脸上才有的神情,可举动比起恋人更加的暧昧。
两人先是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然后就见秦伊颜在蜻蜓点水般的在那男人脸颊上一吻。
之后,她挽着男人的手,缓步坐到了我正对面的沙发上。
这时,只听秦伊颜说道:“严总,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的语气没有初见我时那般的威严,而是语含娇嗔说道。
被称作严总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好。”
这之后,他从怀里摸出了一盒烟,然后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抽着。
那盒烟的牌子,是荆楚人常抽的黄鹤楼,而他抽的更贵,是一百块一包的1916。
此刻,我正用余光观察着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这也是我在江北监狱工作时,留下的习惯。
男人体格匀称,鼻子高挺,微分的中长发后方,扎着一个暗蓝色头绳,让他看起来颇具艺术气息。
他的鼻翼两侧有两道很深的法令纹,一双柳叶眼又给他增添了一份狠厉的气质。
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像体制中人,更像是个久立情场的高手,这一个有些复杂的男人……
……
不久,秦伊颜来了,她的手中多了只盛着温开水的杯子。
在杯子放下的一瞬,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有了动作,他掐灭手中烟蒂,一双手顺势搂上了秦伊颜的腰肢。
口中说道:“颜儿,你昨晚的真棒!让我到现在都有点意犹未尽……”
秦伊颜借势坐进了他的怀里,染着黑曜石颜色的手指指尖轻点在男人鼻尖,口中说道:“严总,我这里刚来了新人呢,你注意点……”
她的这番举动少了初见我时的温婉,以及先前的威严,更多的像是撒娇,在对面前被称作严总的男人撒娇。
男人只是朝我这里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将秦伊颜上身的黑色纱裙扯掉大半,顿时,雪白的香肩连带着紫红的肩带暴露在空气中。
之后,开始亲吻她的锁骨、耳垂、嘴巴,最后将一张脸深深的埋进那对沟壑中,贪婪的吸食着她身上的香气。
过程中,秦伊颜也只是俏眼含春的望着他,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
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想到了已经离世的韩瑶。
当时,她躺在江宁的病院里,身上插满仪器,对我耳语:她说,想见见这个令她一眼难忘的女人。
而我,也遵从了她的遗愿,孤身一人在奔袭了600公里后从江宁来到汉城,见到了这个女人。
只是没想到,场面会是这般滑稽。
此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内心深处那点仅剩的、少的可怜的自尊在让我选择离开这里。
旋即,我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见我要走,秦伊颜这才从那男人身上下来:“陈患,你等等。”
“今晚你过来顶班吧,如果一切顺利,我会给你酬劳的。”
秦伊颜面上温和的说着,但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另一种感觉,那是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
“酒吧的歌会,是几点?”
“晚上9点到凌晨12点,最好7点过来,因为要布置现场。”秦伊颜说。
“好,我知道了。”
“这年轻人是……?”在我推门正准备离开时,男人在秦伊颜耳边用很低的声音问了一句。
“只是一只行事有些荒唐的流浪猫而已。”
“行事荒唐的流浪猫?好奇妙的比喻。”被称作严总的男人很是宠溺的在秦伊颜鼻头刮了一下,面上和煦的说道。
“他是因为女友的心愿专程从江宁过来见我的,您说是不是有些荒唐。”秦伊颜语气娇嗔的回道。
“哦?”男人转头望向我,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我打量个遍。
我与他对视着,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蛇盯上的猎物,又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这里任他观赏。
这种令人不爽的注视持续了十几秒,最终在他的一声轻笑结束。
“年轻人,你有一双很是灵动的眼睛。但这双眼睛,似乎被层层心事蒙上了灰尘,让你看起来并不阳光。”
我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只是礼节性的点点头。
“哎呀,严总,你就不要再逗他了。”秦伊颜在旁说道。
“少言寡语的男孩,性子多是沉稳的,他这一点,倒和我刚念大学女儿很像啊!”被称作严总的男人打着哈哈说道。
秦伊颜在听到“女儿”两字时,一张俏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
但那抹尴尬转瞬即逝,随即,她借故要去查看下昨晚的酒吧营收,搪塞着起身,回到了吧台边。
秦伊颜的这一举动,似也证明了我先前的猜想,她和面前的严总关系似乎不是恋人。
而是在这之下,更加畸形的一层关系:她是严总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