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个不会平静的夜晚。
在汉金路派出所接到报警后,足足动员了上十名警力,四五辆警车,将眼前的这条深巷围了个水泄不通。
警笛声刺耳,红蓝光闪烁,这是权利的另一种体现。
带队的,是一个面庞黝黑的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刀刻般的轮廓透着刚毅。
只是,那不苟言笑的气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忧国忧民。
在他身后跟着一队警察,这是将派出所能用的警力都调动了个干净。
此刻,中年警察不疾不徐的走进大厅入口。
“我们接到群众报警称,会所里有人持刀挟持人质,不仅如此,还有人私藏了违禁药品。”
说完,中年警察面色凝重的看着现场,似在寻找着什么。
“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挟持人质!”这时,场间有个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胖女人,手指着我说道。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七嘴八舌的声音再次响起,矛头都对准了站在场中的我。
“对!没错!”,
“是的,就是他!”
“他不仅持刀挟持人质!还私藏禁药!”
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尊石像般立在当场,任由众人的污言秽语,污蔑打压,尽数落在我一人的身上。
这时,那中年警察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
之后,他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了我的面前,严肃的眼神里透着审视。
在将我打量了一番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朝身后招了招手。
这时,从队伍中走出两名年轻的警察,他们将我双手反押在背后,推搡着向门外走去。
而苏雨,作为此次事件的当事人,也被一同带回了派出所。
……
我和苏雨坐在同一辆警车里。
道路很平整,警车的速度也很慢,可她那娇小的身躯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女孩还是个连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学生,还是个有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自己今晚过激的举动,已经给她的心理上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或许,我当时在面对曹天时的心情,是带着种本能的,恐惧的。
所以,才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保护自己,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
在柔软的皮肉暴露无遗时,才想起用背上细长的钢针对准敌人,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如果这是一场通过相互搏杀最终取得胜利的多人竞技游戏,那我的行为,无疑就是害了队友的那一个。
如果再将问题上升一个高度,那我,是不是就成了人们口中:只为自己活命,出卖一切的奸佞乱臣了?
可我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想保全自己,只想从那个鬼地方全身而退……
从我孤身一人来到汉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个没有靠山,没有势力,也没有丝毫背景的平凡人。
是茫茫沙海中,一粒毫不起眼的尘埃。
这一刻,我看清了自己,我是一个行径卑劣的胆小鬼,是一个行事不够周全的人。
……
长久无声的沉默令我窒息,这时,正开着车的年轻警察开口了。
“诶,你说,怎么现在这年头还有人持刀挟持人质的。”
“谁说不是呢,所幸现场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就是苦了我们,大半夜的还要被喊起来抓人。”
坐在副驾的警察有意无意的朝我瞥了一眼,眼里满是鄙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来金麟会所的消费的,多是汉城市里的权贵,他们这些人可受不得一点气。”
“这地方上个月刚检查完,就出了这档子事,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看够呛,指不定要停业整顿一两周。”
“这地方一晚的流水都是二三十万,合着我们这些警员十年不吃不喝的工资了。”正开车的警察如此回道。
……
半小时后,审讯室内。
黑脸的中年警察神情严肃的望着我:“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
又是熟悉的环境,又是熟悉的配方,又是熟悉的灰墙红底,和那八个醒目的白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眼下的这副情形,让我想到了一周前,在西城区万金街的辖区派出所。
那时,是一名年老的警察对我进行审讯。
而今时不同往日,是一个黑脸的中年警察,从他肩上扛着的花型来看,似乎是市局来人。
我将先前在金麟会所的遭遇全盘托出。
并强调了挟持苏雨,只是为了能够给自己争取脱身的机会。
下一刻,只听那中年警察说:“也就是说,是金麟会所206包间的客人曹天,将违禁药品带进了会所。”
“不仅如此,还曾嘱咐你将此药下给认识的熟人。”
“但被你严词拒绝后,曹天对你心生歹意,你为求自保,不得不持刀挟持当事人苏雨,是这样吗?”
我点了点头:“嗯。”
“但目前没有证据直接表明这袋禁药是曹天给你的,我们需要拿去给相关机构检测后出才能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