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瑾清就下了楼,来到了大堂吃早饭。
没办法,这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呢,虽说现在不至于早上五六点就起,但也还是就睡到了七点多。
本以为她是第一个起来的,却没想到无三省已经坐在了桌子前。
沈瑾清脚步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上前,主动打了个招呼:“三爷。”
无三省看着沈瑾清,笑得和善,
“小清起这么早啊?”
沈瑾清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什么情况啊这是?无三省这是拿错剧本了?
“嗯,习惯了,三爷这是?”
沈瑾清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无三省,这老狐狸是要干嘛啊?怎么看着像是专门来找她的?
“奥,我这也是习惯了,做我们这行的嘛,半辈子都是在地底下过的,日夜颠倒也是正常。”
沈瑾清面上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暗骂一句,信你个鬼,老狐狸就是来逮我的吧!
“小清啊,你是怎么想着跟我大侄子无邪干的?他那铺子生意也一般啊……”
无三省似是随口一问,实际上眼神一直盯着沈瑾清呢。
沈瑾清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我是孤儿,没钱上学,是老板收留了我,我没想要钱,就想要个能吃饭的地方,能活下去就好……”
无三省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这让他原本的那些话都堵在了喉口,一时有些凝滞。
沈瑾清:我想要钱啊!我做梦都想要!你大侄不肯给,我能怎么办啊?
“是这样啊……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有这一身本事,还以为是家传的手艺呢。”
无三省这话说得没错,现在这年头,能有这些本领的,基本上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了,像是九门中的齐八爷,他的奇门八算就是家传的,可惜到最后也还是没能传下来。
毕竟现在的人已经很少会被家里人送到山门中学艺了……沈瑾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小时候被遗弃,一个道士把我捡了回去,收我为徒,学了几年本事,后来……后来我师父没了,我就自己独自流浪了。”
对不起了师父,您老先下线一会儿……沈瑾清在心中默念一句,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师父也确实不在这世上。
无三省:……
不是,身世这么凄惨?这让他怎么往下说啊?
看着暗自神伤的沈瑾清,无三省轻咳了一声,
“咳咳,那个,小清啊,我不是故意戳破你伤心事的……”
沈瑾清抬手制止了无三省,没让他接着往下说,她故作坚强地笑了一下,只是眼中的伤心难过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没事,三爷,我早就已经接受了,亲缘浅薄,这就是我的命……”
无三省还不死心,又劝了一句,
“小清啊,你看你这本事,跟着我大侄子也浪费了,不如过来跟着我干,你看怎么样?我知道你这孩子心善,知道感恩,不愿意收无邪的钱,但也不能就这样在他的铺子当一辈子小伙计吧?这不就埋没了你一身的本事了吗?你师父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啊。”
无三省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眼底却满是锐利的光,逼视着沈瑾清。
这样一个来路不明,在世上连亲人都没有的人,把她留在无邪身边的风险太大了,他们赌不起,还不如就让她跟着自己。
况且,沈瑾清这一身的本事,他看着也确实挺眼馋的……他那大侄子也是,从小到大,随便跟谁相处一阵,都能让人家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还真是邪门了。
原来那小伙计也是,工资都发不起了,还帮着无邪守铺子呢。
他这随便收留的一个孩子,居然又是玄门高人,这找谁说理去?而且人家还真愿意在他那吴山居里白干……
无三省想着想着,搓了搓牙花子,这难道是什么特殊体质?总不能真是那什么狗屁的人格魅力吧?
“那倒不用了,三爷……”
“为什么?我这边的待遇绝对比无邪给的高!”
无三省赶忙打断了沈瑾清的话。
果然,沈瑾清一定要跟着无邪,到底是有什么企图?她到底是谁的人?
他们的计划还没开始,无邪这时候应该还没有走进汪家的视线中,那她又为什么早早地潜伏在了无邪身边?
无三省脑中思绪万千,却被沈瑾清的下一句话给全部搅散了……
“不是,是我们老板说了,三爷您也没留个后,还天天在墓里蹿,不知道哪一天就……他还说,您的盘口早晚都是他的,到时候我们这些一早跟了他的伙计,他是绝对不会亏待的……”
沈瑾清每说一句,无三省的脸便黑了几分,等到她说完,无三省的脸已经黑得跟墨汁似的了。
沈瑾清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无三省的脸,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实际上,她的手在下面狠狠掐着大腿根,生怕笑出了声来。
无邪啊无邪,你也有今天!
哎呀呀~老板啊,你三叔好像黑化了呀~
楼上刚出了房间门的张启灵,正好听到了沈瑾清的这句话,又看到了无三省那漆黑的面色,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