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沈瑾清手里提着刚买好的早饭正往回走,面前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黑影,吓得她嘴里叼的包子都快掉了。
咳咳,这年头劫道的都已经沦落到要来劫包子了吗?
待看清那道黑影,沈瑾清把口中叼着的包子拿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两眼面前这人,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开口道,
“黑爷,你这是……换装备了?”
也不怪沈瑾清这么说,黑瞎子鼻梁上常年架着的墨镜不见了,换成了一条黑色的布带,厚厚的几层,绑在了眼睛上,看着透不进半点光进去。
呵~黑眼镜没了眼镜,这可不稀奇吗?
如果说原来戴墨镜是因为越黑的地方他看得越清楚,那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吃错药了,彻底瞎了吧?
“高人,瞎子可是来找你要售后来了。”
黑瞎子叹了口气,一手撑在巷子边的墙上,把沈瑾清面前的路堵得死死的。
沈瑾清咽下口中的包子,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怎么了这是?黑爷改行了?不干按摩改讹人了?提前说好啊,我可身无分文。”
沈瑾清这句倒是实在话,他们带回来的那些明器都被无邪拿去给胖子了,他脸嫩,在古董行不是什么好事,出手东西时难免会被人瞧不起和压价,还是胖子混迹江湖多年,最适合干这活儿。
因此分成还没到手,沈瑾清现在兜里就剩下刚才买早饭找的那五块钱了,黑瞎子讹上她她也没办法。
“话不能乱说,我怎么就是讹人了?瞎子惨啊,这眼睛现在是见不了光了,还差点让人给打死了,现在干不了活了,饭都快吃不上了啊!”
沈瑾清话音刚落,黑瞎子就开始哭起惨来了。
他这一趟确实够倒霉的,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灵药的消息,结果那东西在人家寨子里的圣地之中。
那寨子内有上千寨民,极其看重那所谓的圣地,日夜两班倒地看着那地方,他蹲了两天才找到机会溜了进去。
里面的各种机关和牛鬼蛇神就不提了,眼见着七天之期就要到了,找到药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确定这东西的安全性了,感受到背上的东西对这个药的恐惧,他直接将药给囫囵个儿吞了下去。
回程的路上,他肩上是难得的轻松,以至于他以为他真的要摆脱掉这个该死的宿命了。
结果刚出了那什么圣地,阳光一照在眼睛上,即使隔了层墨镜,他的眼睛也是瞬间流出了两行血泪,不得已,他只能扯碎了衣服把眼睛给绑了起来。
后来被寨民追杀,眼睛一时又看不见,他只能在山上逃窜,又花费了数天才活着回到了杭州。
黑瞎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不是,那药是正经药吗?怎么吃了之后眼睛更坏了?
沈瑾清没管他的那些不实言论,别的不说,吃不上饭那纯属扯淡,要是活了一百多岁身上还没点积蓄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吊死算了呢。
她抬手靠近黑瞎子的肩颈处,黑瞎子本能的就想要动手,但生生忍住了,他来找沈瑾清就是为了他的这双眼睛,自然也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沈瑾清手在黑瞎子侧旁挥了两下,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实物,她的手一顿。
“这不在我的售后范围内,这属于药物的副作用,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沈瑾清放下手,随口说道。
刚才她摸到那只恶灵时,一阵如附骨之蛆般的寒气钻进了她的骨头缝里,刺得她生疼,但她能感受到,那只灵已经虚弱了不少,在她的动作下一动都不敢动。
真不知道黑瞎子这么多年是怎么扛过来的……沈瑾清搓了搓手,那股逼人的寒意稍稍缓解了些。
既然背后灵已经被压制,那药就是有用的,见不得光算多大点事?总比他恶化了之后彻底瞎掉要好吧。
“药没问题,黑爷,你欠我的钱总该还了吧,卦不走空啊,我这卦可是灵验了,你可不能赖账啊。”
沈瑾清把手一伸,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其实我知道,这种事哪里用我提醒啊?黑爷这大清早的就来堵人,肯定就是为了还钱是吧?要不说还是黑爷大气呢!以后谁要再说黑爷抠,我第一个不同意!”
黑瞎子看不见沈瑾清的模样,但也能猜出她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当即咬了咬牙,
“成,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你看,我这眼睛现在成了这样,什么也看不见了,实在是还不上这钱啊,不如你也到我这儿来办个业务,咱俩也两清了……你看你有什么需要,瞎子这儿的服务主打的就是一个全面。”
沈瑾清面色顿时一垮,
“哦,那杀人放火的活儿你干不干?”
黑瞎子身子一僵,接着凑近了沈瑾清,低声道,
“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这样的守法公民可听不得这些违法的话啊……怎么着?你这是看谁不顺眼啊,都到了要杀人放火的地步了?”
沈瑾清抬头望天,长叹一口气,
“唉——老板年关不结钱,员工风雪夜讨薪,惨啊~~~”
黑瞎子顿时感同身受了,确实,他的尾款也总是收不到,惨啊~~~咱说劳动人民挣点钱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