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民族气节,说起来,比起那些讲武堂出身或者是一身江湖义气的草莽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是谁?你是堂堂的昭威将军,你是曾经的云南都督,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的话,我想你无论如何,无论你是对日本是什么一个态度也好,或者说,甚至是你就是直接拿着枪到马路上去专门屠杀日本人,这也无所谓,要是出了事,你无非也就是一个死罢了。”
我点点头,杨度这话说的没有错,而且我也猜到了他后面的话,我接过他的话头,对他道:“晳子兄是想告诉我,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我身处在政、治与国家的漩涡中对吗?我就像是一叶扁舟,假使我随波追流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还有大展才华的那一天,可是如果我逆流而上的话,必然是船毁人忘,葬身暗流,对吗?”
“说的不错。”杨度也喝了一口茶,而后继续对我说道:“所以,松坡,我知道你的志向,可惜你一直没有一个机会,而现在机会来了。就在你的眼前,不说坂西利八郎这个人,就是现在大总统对于段总长他们的态度也改变了,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不知道。”“好吧,这么说吧,就是因为二十一条的问题,虽然现在全国上下一直对于日本方面采取积极的周旋,并且我透给你一句话,现在大总统是想要在国际上争取舆论的,可是就是这个时候,段总长与大总统还不是同心同德。”
杨度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了,而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这一次我却是错了,因为我一开口,刚刚说话,就被杨度嘲笑了一番,我先开口对杨度道:“难不成段总长现在实际上是在和日本方面进行暗中的联络吗?这应该是不可能个吧?”
“哈哈哈。”杨度笑了起来,对我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无论怎么说能够坐到陆军总长这个位置上的人,假如会是一个对国家并不忠诚的人的话,你会相信吗?”我摇摇头,表示自己的不会相信。
杨度则是继续说下去,道:“这就对了;其实是这样的,反正你我是多年你的好朋友,是弟兄,我也不怕和你多说几句,松坡啊,你知道吗,为什么现在日本方面对于二十一条的问题略有缓和吗?”
或者是他会勃然大怒,反过来指责我这个朋友过于没有胸襟了,但是我没想到的,他竟然真的认真的回答并且解释起来了我刚才那般的问话。杨度满怀歉意的,对我解释道:“松坡,其实今天假使你不问我,我也想要给你一个解释,你所说的那些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也不想寻求你的原谅,那个时候我是不够朋友在先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就是被大总统换了一种方式拘押在北、京和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的人罢了,
我想过帮助你或者是拉你一把,但是我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决定我能这样做,毕竟我不能让我的妻儿老小因为我而被株连。我这么说,你能够理解吗?松坡。”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杨度的下一句话,却是让我对他又有了一丝赞许,而且对于他这个人,至少与我来说,又让我对他重视了不少,因为他接下来的话,无论是政、治意义上,还是对于安全以及生存的意义上来讲,都是有着重大意义的,而且这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九死一生的勇士,也很少能有他如此气魄的存在。杨度见我点头,也跟着点了点头,面上的歉意之色消退了不少,而且我能看的出他的情绪应该也彻底的回复到了常态。
而就是此时,杨度继续开口,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一个面色苍白已然逝去了生命之火的生命,一个长相还蛮精神的小伙子,就这么躺在这,死了。他的衣服已然被血液染红,他的手里我依稀的可以看到,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什么。
我可以肯定,凭借我多年的沙场经验,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肯定不是与人殴斗致死的,应该是他是被直接屠杀的,或者说是被谋杀的,一个死人,其实绝不足以会让小凤仙有这样的反应。
之所以会如此,实在是因为那个小伙子的死相太惨了。战场上,那些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甚至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抛头颅洒热血,断肢残臂,内脏满地的人,都比这个小伙子看起来要舒服一些。
地上的尸体,衣服被血染红了,他的手中还攥着东西,而他的脖子上,就是脖子上,一个凄惨的血洞还在不停的消耗着他最后的温度,他的左腿上,大腿的位置上,还插着一把尖刀。带着锯齿的尖刀。
可能是有人故意如此吧,此时的尸体所在的位置必然不是他死去时候的位置,要不然的话,他这样的伤,是不会让人看到他的内脏的,但是此时的尸体,虽然仰面朝天的,而且正面没有什么大的伤痕。
但是从他的身下还能看到脏器的影子,而且他的身体散发着恶臭,我知道,这是他的脾脏破裂以后导致的。我就这么被小凤仙拉着,站在云吉班的门口,我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如何的深仇大怨,竟然会让这样一条生命,如此的凄惨。
抛尸街头其实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实在是他这般模样,令人感到惋惜且侧目。围观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多数都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