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这是饭店吗?”
袁克定没有回答我,不过此时的他笑的却有些暧昧。一路无话,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一座偌大的宅子,而且此时在这宅院门外,早已站好的等候我们的人。下了车,袁克定指着这宅院说:“怎么样松坡,这院子还不错吧?”
我点点头,说:“这宅子太好了,古朴却不失恢弘,在云南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宅院;大公子,这是你的府邸吗?”
“这当然不是我的府邸。”袁克定一笑,与此同时杨度上来插话说:“松坡啊,这当然不是大公子的府邸了;这是为你准备的。”
“啊?!”我忙推诿起来:“使不得!绝对使不得!蔡锷不过一武夫,对政府对大总统寸功未建,怎么能受如此重赏,这万万使不得!”
见我推诿,袁克定说:“松坡你这是什么话?”袁克定面色略有不悦:“一座宅子而已,你在云南远镇边陲要镇,又励精图治,要不是你云南怎么会有今天的样子。区区一座在宅子罢了;本来大总统是要给你修建将军府的,可你也知道,现正值百废待兴之际,不易大动土木,这不就在北京城里给你找了这么个宅子,虽然有些旧但是前清的时候这可是王爷的宅院。”
说到这,袁克定有意无意的在“王爷”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后继续说道:“怎么?莫不是松坡对这宅子不满意?若如此你也先权且住下,然后让晳子带着你转转,喜欢哪个就买下来,就当是我送给松坡你的礼物了。”
“不不不!大公子,蔡锷不是这个意思。”袁克定真是一个懂得游弋于官场的人,就算大总统袁世凯不是他的父亲,我相信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这一番本事换来高、官厚禄。只不过就是需要多费一些功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享其成罢了。
来到宅院里面,杨度不胜其烦的为我介绍着这院子的历史,以及其中早已安排好的仆人、老妈子、丫鬟之类的侍者。
终于,可能袁克定觉得无聊了,才“无意”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由于我一阵寒暄之后离开了,当我将他们送出院子的时候,杨度还不忘在我耳边低语说:“松坡,你先休息,晚上大公子还为你设宴接风哦~到时候一定让你体会一把在云南看不到的景色。”
终于安静了,送走的袁克定众人的我,才深深的感觉到了疲惫。
这是与体力消耗之后的疲惫不同的一种感觉;虽然刚刚袁克定也好,亦或是杨度也罢,虽然他们一个个笑面如花,当说真的,我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至少七成是不能相信的。
躺在场上的我不由的思考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官场吗?难道这就是貌合神离下的沟通与尔虞我诈吗?
其实想想,真的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国家还是这个国家,忠诚
于谁,也不过最后还是忠诚于国家,何必这么累那?
见他如此,袁世凯虽然不悦,但是却不想就此事与他纠缠下去,而是一转话锋道:“总之你记住,无论如何蔡锷这个人只能拉拢;就算是拉拢不来,也不能让段芝泉、徐树铮他们拉拢过去;蔡锷身上不单单扛着一个云南,更重要的是,如果可以好好利用的话,那么北洋军里,将多出半数以上的可用之人。”
“好吧,我知道了。”袁克定说罢起身便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杨度等人到总统府的会议室在照常例会后,袁世凯将杨度单独留下,对他说:“我知道你和蔡松坡是多年老友,有些事可能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去办了。”
“请大总统吩咐。”
袁世凯道:“晳子你是我的心腹之人;我这次召蔡锷进京的意图你非常清楚,而且你也知道蔡锷是个可用可塑之才,若是可以收为己用的话,再好不过,前番他任职云南都督,但是因为他来京,举荐唐继尧接任;那现在看来,你觉得有什么位置比较适合给他那?”
杨度听了,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大总统,松坡的才干远在许多北洋老臣之上,依我看来,就是将陆军总长的位置交给他,也不为过。”
“哦?”见他这么一说,袁世凯倒是笑了:“陆军总长?哈哈晳子啊,看来这个蔡锷倒是被你看重得很啊。”
“是啊,大总统,我敢保证,如果蔡锷接任了陆军总长的话,干的一定比段祺瑞好。”
“哈哈哈,这倒是与我的看法颇为一致;但是还不知道蔡锷他愿不愿意如此,而且,晳子啊,你就能保证他就能与你我是一条心吗?”袁世凯反问杨度道。
杨度倒真是被这么一问弄得一下子楞住了,说实在话,他推举蔡锷接任陆军总长其实并非完全出于公理。
首先见于他与蔡锷之间的关系,当年在日本的时候,蔡锷每逢休假必然要到杨度家里和他坐而论道,喝上几杯酒。
再者,杨度现在虽然是参政院参政且是袁世凯与袁克定身边的红人,但是他却没有一个真正的手握兵权的靠山。杨度这个人对于“军政相依”的道理,是非常清楚,虽然他现在高位重官,可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身后没有一个手持重兵的人的话,是算不得安全的。
而且假如要是蔡锷真的接任了陆军总长的位置,那么即使是蔡锷不支持他的话,单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