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望湘楼是一名楚地商人开的酒楼。
虽然不如陈竹开的酒楼出名,不过也算是长安极好的酒楼。
而且这里有更多的南方商人聚集谈事。
陈竹要邀请富豪商人,便选在了望湘楼。
至于为什么不去他自家的酒楼,自然是为了显得不那么盛气凌人。
在第三方的酒楼谈事,大家都不会那么拘束。
他这一次邀请的富豪,主要是来自江南和楚地的大商人,长安本地也有一些,至于山东世家,他一个也没有邀请。
山东世家自然有钱,不过相比江南的商人,山东世家更多是大地主。
正所谓传耕之家,这些山东世家其实主要依靠收租子过日子。
对于商业上的买卖,他们远远不如来自江南的商人。
再者陈竹跟山东世家关系不好,所以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一个都没有请。
陈竹没有请,却不代表没有厚脸皮的人。
在冀州幽州一代大名鼎鼎地布商孔铮就起来了。
孔铮今年三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少年时父母双亡,靠着吃百家饭长大。
他之所以能发迹,就是因为他足够识相。
在他刚刚做生意的时候,他就成功地抱住了县官的大腿。
后
来他抱住了州府官员的大腿,再到前几年,他成为冀州幽州一代的大布商。
他抱住了范阳卢氏的大腿,自此之后,他的生意越来越好。
现在孔铮已经通过卢氏搭上了魏王李泰这一条线,他打算抱李泰大腿,把生意做到长安。
今天来到这望湘楼,就是孔铮给李泰的见面礼。
孔铮要过来坏陈竹的好事,他要把陈竹这一次募捐搞砸搞黄。
此时众人都跟着自己相熟的人聊天,纷纷猜测陈竹邀请他们过来,有什么计划。
就在此时,早就得到消息的孔铮将陈竹募捐一事说了出来。
“什么,要我们捐钱修城,他疯了吧,我有钱干嘛不修自己的房子,我修什么公主城。”
“就是,他自己要献殷勤,却要我们付出,他以为他是谁啊?”
“要我出钱也不是不可以 把琉璃的制作方法告诉我,我可以出钱。”
“哈哈哈,算我一个,我要活字印刷。”
“我也是,我要两样都要。”
这些商人都是穷精穷精的人,没有利益,哪里肯捐钱。
所以听到孔铮的话,立即炸开了,众人都觉得陈竹不知好歹。
孔铮看到商人们的反应,得意地笑了。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陈竹大步来到了酒楼,随后笑道:“诸位好啊。”
“大人好。”
商人们兴致不高,稀稀落落地有几个人顾及陈竹是县伯的身份,拱了拱手。
陈竹自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隔壁的包间就坐着几个不良人,他们将这里的事情观察的一清二楚。
陈竹也没有客气,直接望向孔铮,“这位先生很面生啊,我应该没有邀请你吧?”
“在下孔铮,大人的确没有邀请我,我是听说这里有发财的机会,所以过来看看。”
孔铮说到发财二字,故意拉长了话语,显得阴阳怪气。
陈竹刚刚从薛器那里知道了孔铮的信息,他点点头,缓缓说道:“孔铮,幽州人。
少年时父母双亡,不过你非常聪明,自学成才,长大了就会算数认字了。
你先是在县里的一家布庄帮忙,结果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布庄发生了一场大火,全部的布匹都被烧毁了。
布庄倒闭,然后你就在县官的支持下,成立了另一家布庄……”
孔铮脸色惨白,他没想到陈竹这么快就把他的事情挖出来了,不过那件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陈竹没凭没据,他并不害怕。
当然既然过来
捣乱,当然不能在气势上输给陈竹,所以孔铮直接大声打断了陈竹的话,嚣张地说道:“陈大人这是要干什么?是要清查我们所有人的底细吗?”
陈竹淡淡一笑,回道:“你这么着急打断我干嘛?你害怕了?”
“笑话,我怕什么,恐怕不是我害怕,而是你专门派人清查底细,你是要拿住我们所有人的把柄吗?”
此言一出,其他商人望向陈竹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警惕。
不得不说孔铮非常激灵,他说了几句话,都是在撩拨陈竹与其他商人的关系。
明明陈竹针对他,他却总把自己与其他商人绑在一起。
陈竹心知肚明,却也没有乱了自己的节奏,他接着说道:“你在县官的支持下,很快成为县里第一大布商。
后来你先后依附与州府的官员,最后投靠了范阳卢氏。
我说的对吗?孔先生?”
孔铮冷哼一声,感受到周围商人怀疑的目光,冷笑道:“算不上投靠,不过是相互合作而已。”
“你辩解什么,投靠就是投靠,就凭你,有什么资格跟范阳卢氏合作。”
孔铮冷哼一声:“陈大人,你老说我干嘛,为什么不说说自己,你邀请我们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