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田大成出来了。
瞅见陈氏,田大成咧嘴笑了笑:“对不住啊玉枝,昨天夜里喝多了,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陈氏没搭理,一抬眼,见周氏跟在田大成身后,她忍不住出声道:“水云,你还好吧?”
却不想周氏全然不见夜里被打时候的凄苦模样,满面灿笑道:“有啥不好的?我好着呢,玉枝,先不跟你说了,我俩得下地撒灰去。”
陈氏顿了顿,应和道:“欸,快去吧。”
进了院子,陈氏心里不免泛起嘀咕,这两口子咋翻脸比翻书都快,前一夜还打的要死要活,差点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这会儿又腻歪起来了。
看来还是闺女说得对,以后别人家两口子吵架,还是少管为妙。。。。。。
柳依依坐在牛车上,跟柳平搭起话来:“平叔,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柳平赶着牛车,问道:“啥事儿?”
柳依依笑着道:“我想跟你商量下,今天送完货以后,能不能再捎我去趟永安镇?”
“去永安镇干啥”,柳平吃了一惊,随后道:“永安镇可远着了,咱送完货,就差不多巳时了,再去永安镇转一趟,搞不好就得摸黑才能回家去。”
说到这里,柳平想都没想:“不行,你娘嘱咐过,要咱们早点回去。”
“平叔,我娘知道这事儿,她是同意了的,没看给我戴头巾了吗?就是怕我跑的地方太多了,不安全”,柳依依说着,撑着腿半倚在竹筐上。
柳平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太确定道:“你没骗平叔吧。。。”
柳依依啧了一声,道:“我骗你有啥好处?”
柳平顿了顿,嘀咕道:“也是,你要是骗我,回了家,你娘非收拾你不可。”
柳依依点头道:“对呀对呀,所以平叔,你快算算,这样一来一回跑一趟,我得给你多少铜板?”
柳平想了一下,开口道:“我还没跑过这么远的路呢,就还照着四文钱算吧。”
柳依依捂脸,心想平叔太实在了,不适合做生意。
之前她们娘几个去常平镇,连人带货,车接车送,每个人才收两文钱,最后还是她们心里过意不去,主动给多加了两文。
原本她一个人去常平镇,就是四文钱,现在绕路去永安镇,居然还算四文。。。。。。
对于这种老实人,柳依依是不忍心看他吃亏的。
想了想,她开口道:“平叔,你拉牛车就跟我们做吃食生意一样,都是为了赚钱,原本你一来一回只用小半天,回来还能下地干点活,今天呢,咱们跑的是远道儿,你回来啥活都不能干,还收四文钱的话就算是赔了,这样吧,今天我先给你十文,往后如果需要经常这样跑,价钱上,咱再另谈,咋样?”
柳平张了张嘴,好半天没说上话来,一天十文钱,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前两年,拉牛车还挺赚钱,最多的时候,一板车能挤上七八个人,十五六个铜板收的手软。
可这两年就不同了,坐车的人少,只要能天天见钱,他就知足了。
柳平心想,肯定是陈嫂让依依这么干的,不然一个女娃哪能做主家里的账务,哎,别人都是能少给一文是一文,偏偏陈嫂想着法子的照应他。
柳平暗下决定,回家就要跟那口子把话说明了,往后不准她再跟村里那些长舌妇一起掰扯陈嫂一家的闲话,这可是正经的好人呐!
想到这里,柳平闷声道:“依依,平叔是个粗人,不懂恁些,钱多钱少的,你家看着给,不用为难,反正但凡有需要用车的时候,只管来找我就是了。”
柳依依会心一笑,心想用车的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日头渐渐升起,远处晨光淡淡,牛车到了常平镇。
柳依依开口道:“平叔,咱先去早食铺子,送完那头咱再去百味楼。”
“哎”,柳平答应了一声,驾牛车往里街走去。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行进了会儿,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袁记早食,这会儿,街边已经有人坐着吃起早食了。
停车后,柳依依抱着瓦罐跳下车,走近铺子,袁二郎正在里面忙碌着,“袁叔,生意不错啊。”
看到她来了,袁二郎迎上前,面上不太爽快,道:“你可算来了,我这是早食铺子,上客早,这不,客人都走好几拨了,你明天可得早些来,不然影响我卖小菜。”
“不好意思袁叔,明天一定早来”,柳依依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把瓦罐递过去,“您捞捞看,是不是三十碗。”
袁二郎接过瓦罐,从旁边拿了把长柄木勺,又转身找了空碗和小盆出来,把腌笋捞进碗里,然后再从碗里倒进小盆。
片刻后,袁二郎点点头,说道:“丫头是个实诚人,满满当当三十碗,瓦罐里还有剩的呢,喏,给你。”
柳依依听声往瓦罐里瞟了一眼,看上去约摸剩了两三碗的样子。
想了想,她弯眼一笑,脆声道:“袁叔,这些菜底你倒出来一起卖了吧,就算我来晚了,补偿你的。”
反正带回去也是自家人吃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让袁二郎舒心一点。
果然,袁二郎听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