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松扯着嗓子叫喊,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等在街口的侯府下人听见这声儿,吓得慌不择路,腿角直发软,连滚带爬张赶来,嘴里不住喊着松哥儿,心里越想越慌。
每每来这儿,松哥儿嫌他们碍事儿,素来爱一人进去,从不让他们跟随。
他们也习惯在街口等待,反正穆姑娘会将哥儿好好的送来。
来了这么多次,以往都好好的,今日哥儿怎么叫得这样惨,像被人打了似的。
若哥儿真出了事儿,他们这些跟随的下人,岂不是要遭殃!
几人心里怕得紧,着急忙慌跑来,见松哥儿被人抱在怀中,使劲挣扎,下意识的,便像叫人把他放下。
谁知猛不丁一瞧,那不正是夫人吗?
本就慌张的几人更害怕了,,噗通一声跪在石板街上,使劲磕头。
“奴才见过夫人!”
林西棠本想责问这些下人,松哥儿怎会在此处,但怀中的松哥儿却犯了浑,手使劲推搡拍打林西棠,嘴里不住地哭喊,哭得小脸通红!
“你放开我!坏人,你不是我娘亲,放开我啊!”
“你一看到我就骂我,一点都没有芊芊姨好,我讨厌你!”
林西棠脸色铁青。
几个侯府下人偷偷抬头对视了一眼,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穆芊芊府中下人更是直接发出讥讽的嘘声。
林西棠本想给他们个教训,但眼见有外人围过来,她压下怒火,一把攥住邵松乱动的手,漠然盯着他,声音比方才冷了数倍。
“邵松!”
邵松从未见过这样的娘,浑身都冒着寒气,眼睛仿佛能冻死人。
他一下子就被吓住了,手脚僵住,惊恐地盯着林西棠,哭喊声也瞬间消失。
儿子眼中的恐惧像利刃一般,刺得林西棠心脏鲜血直流。
他看她,难道竟如厉鬼一般?
但现在不是做慈母的时候,再不严厉管教,就没救了!
林西棠深吸一口气,抱起邵松,将其放进马车,动作冷硬,丝毫不见平日温柔。
邵松盯着与往日全不相同的她,终于害怕服软,弱弱地喊了一声:“娘。”
林西棠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句,重重出声:“邵松,辱骂长辈,是为不忠!认贼作母,是为不孝!对生母动手,是为不仁,自私自利,是为不义!见长辈不闻不问,是为不礼!偏信他人,是为不智!欺瞒母亲,是为不信!”
“我侯府嫡子,将来是要掌握一府之人,怎能是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人?若是邵家先祖得知,恐怕都会含恨九泉!现在,立刻回祠堂跪着,我不允,便不准起来!”
“来人,把松哥儿带回去回祠堂罚跪,让他好好在列祖列宗面前反省!谁若再纵容他,便不用留在侯府了。”
几个下人连忙带他回府,松哥儿叫喊着不要,但见娘亲表情依旧冷得吓人,声音不自觉便小了许多。
见他们走远了些,林西棠吩咐身旁丫鬟。
“你去亲自盯着。”
穆芊芊看着这一切,严厉满是得意。
林西棠越是对邵松严厉,邵松就会越讨厌她,转而也就会越喜欢自己。
她靠近穆芊芊,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挑衅道:“林西棠,你好狠的心啊,怪不得松哥儿和侯爷都不要你,还是别强行呆在自己不该呆的位置了,否则惹得所有人嫌恶,何必呢?”
林西棠回过头,目露鄙夷,唇角溢出冷笑,“就这么喜欢捡别人用过的东西?难道是因为,你自己是别人不要的,垃圾吗?”
最后三个字声音特别轻,但咬字格外重。
穆芊芊脸色大变。
“你!”
林西棠却已转过身,冷淡道:“本夫人还有事,就不与芊芊妹妹叙旧了。”
今日重罚松哥儿,秦氏知道了,定又会在她面前胡搅蛮缠,使人不得安宁,不如晚些回去。
她手里有几家铺子地段和生意都不错,但并未在嫁妆单上,侯府从不知晓,是爹娘在她出嫁之前额外赠与的。
平日鲜少去查账,今日正好去看看。
丫鬟回了府,她便独自一人朝着铺子走去,刚走过一条街,她察觉到不对,微微偏头,余光往后一瞥,便见两个人影快速闪过。
她皱了皱眉,确定墙角后有人藏着,便突然加快脚步,走到前方的交叉路口,往右一转,径直进了一家相熟的成衣铺。
一刻钟后,林西棠换了装束,低着头往四周查看。
确定没人跟踪,这才朝着铺子走去。
查账很顺利,铺子的下人都是爹娘早些年收的老人,很是可靠,账本一目了然,每日收益也十分客观。
查了几家,眼瞧着天色快黑下来,林西棠才往侯府赶,因为想快些回府,便选了条小路。
穿过一条无人的巷子。她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来,继续喝!”
邵文烨?
林西棠鬼使神差般停了脚步。
他不是说最近事务繁忙吗?还有空喝酒!
林西棠转头一看,原来这巷子的一面是四海酒楼的背墙,墙上开了几个窗户,声音正是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