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慢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餐,终于去了程允淮的住处。
客厅砸了一瓶酒,一个杯子,深红色的酒液洒在锃亮的地砖上,像一幅抽象画。
“大清早就喝酒啊?我记得你一直都挺养生的。”
程允淮抬眼,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难得不穿白大褂,也不穿西装,一身居家服显得没那么有威胁。
额前凌乱的碎发没遮住眼底的狼狈,显得有些软弱。
“你早就知道那个项目有问题,所以你死活都不肯插手,让我一个人承担损失,是吗?”
迟意没有反驳,放下包,走到吧台,找了一瓶新的红酒打开。
她走回来,才问:“损失了多少?”
“十三亿!十三个亿!
还有我的工厂,秦玉玫会被劫走,也是季南风的手笔吧?
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牌,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季南风为你办了这么多事。
迟意,我一心一意的帮你,你就是这么搅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来回报我的吗?”
“当然不是。”
迟意笑着说:“这是报复,你看不出来吗?”
“你说什么?”
迟意喝了口红酒,唇角勾起嘲弄的笑。
“你嘴上说一心一意帮我,可暗藏了多少心机,你心里有数。
顾淮州帮了杨卿的儿子,你瞒着我,把功劳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你打着帮我的名义,实际上是利用我来摧毁顾淮州的势力。
还有,昨晚你用陆桥威胁我。
好歹朝夕相处六年,你教我睚眦必报,我学的不好吗?”
程允淮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我是让你对付别人!谁让你拿来对付我了?”
迟意摇晃着酒杯,挑眉看他:“别人或是你,有什么区别吗?
所有人都会在关键时刻维护自己的利益,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或事,你不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你怎么敢……”
“啪——”
迟意将酒杯狠狠砸在了程允淮的脚底。
“我做都做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程允淮,这件事是让你知道,我煎熬这么多年活下来,就不可能在受人威胁之后老老实实去办事。
你威胁了我,我报复了你,我们扯平之后,才能坐下来谈合作的事!”
程允淮气的胸口起伏。
可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在他的拯救下,一点一点重塑新生的女人。
已经没有半点从生产中苏醒之后的惊慌失措。
她冷厉,凶悍,却又带着让人挪不开眼的艳丽。
她在警告他,任何冒犯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程允淮深呼吸几口气,坐了下来。
“你说。”
迟意瞥了他一眼:“去倒杯酒,我杯子碎了。”
“你……”
程允淮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然而他不会,迟意也知道,他不会。
没了她,程允淮后面的计划寸步难行。
她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挑衅他。
程允淮又拿了一个高脚杯,倒了一杯红酒递到她手里:“可以说了吗?”
迟意开门见山:“所以你,你到江市来,就是为了顾淮州手里那一半图纸?”
“我怀疑顾淮州手里不止一半,他可能已经拿到应诗手里拿四分之一了,只是穆老爷子不知道,才这么急迫的想要救出应诗。”
程允淮嘲讽道:“顾淮州现在不是对你死心塌地有求必应吗?你问问他,他要不是因为拿到了应诗手里那四分之一,又是怎么说服老爷子放了秦玉玫的?”
迟意冷声道:“老爷子还没放人,而且,你想知道真相,直接去问应诗不就行了?
她现在在监狱里,难道还能扛得住你的手段?”
程允淮笑笑:“我问了,应诗说她交出去了。”
“什么?”
“在她和顾淮州的新婚之夜,她就已经交给顾淮州了。”
迟意听到“新婚之夜”这四个字,心脏某处传来一阵不适。
程允淮冷笑道:“他们俩是实实在在办了婚礼的,那场婚礼整个江市都知道,那么盛大,新婚之夜也是在游轮上度过的。
就算那晚顾淮州对你念念不忘,可应诗陪在他身边这六年,里里外外都喊她顾太太,难道顾淮州是坐怀不乱的人?
再说了,要是真没有夫妻之实,应诗那么精明的女人,会主动把家族传承最重要的图纸交给顾淮州?”
“够了!”
迟意不耐烦的打断了程允淮的话。
“说图纸的事呢,你管人家有没有夫妻之实干什么?”
程允淮撇撇嘴:“说呗,这不正说图纸呢,你既然要合作,总得表态啊。”
迟意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帮你拿图纸。”
“条件呢?”
“图纸到手,你救醒陆桥。
然后我跟你一起去孤岛,上面不管有什么财宝还是特殊物质,我们一人一半。”
程允淮无语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胃口这么大?”
迟意认真道:“怎么?就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