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扭头朝人群喝道,“墨迪何在?”
“在此!”一声答应,墨迪从人群深处走出来。
傅天吉强自镇定道:“你不会以为,墨迪是我的人。我让他出塔顺便将凶器带出来了吧?”
“当然不会。”
秦江上前搂着墨迪的肩膀,“小迪,是我的一支奇兵。你派他出塔与官府交涉,我却让他替我秘密执行一件任务。小迪,结果如何?”
墨迪点头说道:“正如秦先生所料。”
“嘿嘿,”
秦江得意的一笑,“把东西抬上来吧。”
墨迪回身喊道:“抬上来。”
话音未落,两名墨门弟子排开众人,将一个人形物事抬到秦江面前。
众人细看,那物通体沉黑,外观呈人形,看去似是用某种轻质金属锻造而成,虽有一人多高,但两名弟子抬着,似乎很轻松。
“我让墨迪与四派交涉完毕之后,以我的名义,向孙长兴借几个水性好的弟子,让他们趁夜进入接天湖中,搜寻这件东西。”
秦江说着,来到那金属人形前面,将它抱起来。
“诸位请看,此‘人’双臂外展,两手食指外伸,大家细看,这两根食指都是中空的,秦江所料不错,这
就是用以发射凶器飞针的管道。”
随后,秦江手一路往下指:“食指下的三指本应呈拳状,但这里却如两个朝外的圆筒,且筒口各有一片镜片。”
秦江将铁人反过来,使它的双脚朝向众人。
“此人双脚也呈筒装,同样外展,与双臂平行,且比起真人的脚来又长又大,筒状的脚中亦藏有镜片。诸位,此铁人,便是一支流光回廊镜,同时也是一架发射飞针的弩机。”
说到这里,秦江忽然奋起一掌,打在铁人胸口,铁皮应声而碎,露出里面纵横的管道和如星点缀的镜片。
“比起两位大师的杰作,此物虽然匪夷所思,制作起来,却简单许多。
用它杀人,需要托着他的脚,向上高举,使得双臂的射击口和观察用的镜筒,与楼上窗口平齐,将屋内的景物透过镜片,传入铁人脚部的镜片,再传入人的眼中。
“同样的方法,若要说墨语在楼上倒置使用也不是不可以,然而在她房中发现的那些所谓凶器,却正好证明了她是被人陷害。
“事到如今,傅天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傅天吉叹了口气问道:“那墨天呢?你如何可以断定宁雀没
有杀墨天?”
他这时的语气,已经不像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是纯粹想探清楚为什么。
秦江道:“墨晟死的时候,宁雀自己跳入湖中找凶手,他的宝剑被留在房中,如果他那会已经把墨天杀了,怎么可能把带血的宝剑放心的留在没有人的房间里?”
“宁雀后来一直都没有离开我们大家的视野,也不可能有时间去杀墨天。但墨天被杀时确实全无防备。此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无意间想到,你与我的一次对话。”
“什么对话?”
秦江说道:“当我问墨家还有什么嫡系的传人时,你很自然的说出了墨天的名字。”
傅天吉皱起眉头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墨天是墨晟的幼子,从未在江湖人面前提起过,你应该不知道才对。你知道这个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之前见过墨天,并与他关系不错。”
孙长兴这回无法沉默了:“什么?您是说墨天……”
秦江顿了顿,继续说:
“我想当晚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为了搞清楚进来墨门发现的事情,墨天秘密约见傅天吉。因为有了之前的交情,他并不认为傅天吉会想
要他的命。”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一切正是傅天吉为了杀他而做的铺垫。所以,他毫无防备的死在一个他本该万分防备的人手中。”
他转头对傅天吉说道:“当时,你刚刚杀死墨晟,凶器被你丢入湖中,溅起水花,宁雀听到声响,开窗查看,你为了证明自己无时间作案,也开窗查看。
“唯有墨天没出现,显然他是在等你。你知道墨晟的死,必然吸引众人大部分的注意力,便于你杀墨天,也便于你嫁祸给宁雀。
这也正是为什么墨晟的死,必须发生在我眼前的原因之一。”
“在天极约见你的时候,你告诉他以水落之声为号,当他听到落水声的时候,想到的不是有人落水,而是你来见他了。”
“上一场凶案的收尾,成为下一场凶案的讯号。当时天极或许听到我所说的墨晟被杀,但因为自信他一直监视着你,故而认定凶案不是你所为。
你虽早就打算在背后杀死天极,以做成他死在熟人手中的假象,嫁祸宁雀,却未必想过用宁雀的剑杀人。”
因为得到别人的配剑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没想到宁雀竟孤身跳入湖中,你忽然想到了
这个方法,这令你大喜过望。
所以,你冲出房门,先来到宁雀房中,取了他的剑,再去赴天极之约,趁其不备杀之,再返回宁雀房间,将剑入鞘放好。
然后才去墨晟的牢房找我,这场凶案没用多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