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要求让房玄龄沉默了许久。
“我儿无状,恐无力辅佐太子!”许久之后,他说道。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太子,一只手掌握了半个朝堂的房玄龄又怎会不清楚?
让房遗爱出仕东宫,这无异于狼狈同笼,迟早恐怕还是会走上谋逆这条路。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房玄龄心中也是有数的。
两个顽劣不堪之徒厮混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
李世民笑了起来,“朕看人的眼光是绝对不会有错的。玄龄啊,你是对儿子管教的过于严苛了,朕倒很是欣赏他!年轻人嘛,有勇有谋,难能可贵。”
“朕希望在房遗爱的劝导影响下,承乾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朕从未想过要换掉承乾这个太子,但他缕缕令朕失望。”
房玄龄低着头,他是真不觉得房遗爱有这样的本事。
他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皇帝忽然间会对房遗爱如此的看好。
“既然圣上心意已决,臣委实再难开口。”房玄龄说道,“但臣恳请圣上,令房遗爱为诸位皇子伴读,而并非仅仅是太子殿下一人。”
他的意思很简单,反正皇子们授课都在一起,让房遗爱跟着一起去混得了。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世民摇头失笑,“这满朝文武的心眼子都拼不过你一个人的啊。”
“我看也不用为诸位皇子伴读了,直接侍讲吧!”
房玄龄震惊的看着李世民,“圣上,此事万不可行,房遗爱能讲个什么东西?这混小子整日飞鹰走狗,不务正业,他总不能去给诸位殿下讲这些吧?”
他严重怀疑,这是他提的要求有些过了,皇帝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将他。
但哪怕是如此,房玄龄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让房遗爱去东宫伴读,他怕自己脖子上这玩意也长不安稳。
“玄龄啊,朕也是大胆的试一试,你低估了房遗爱,他的本事可大着呢!”李世民笑道。
他也不好直接告诉房玄龄,朕能听见你儿子心里想什么,而你儿子有预见后事,洞察人心的本事,是临世的扶唐天
将。
他那纨绔不羁的做派,完全都是假的,故意做出来的。
就如袁天罡与李淳风这二人,不也是个个没个正形。
房玄龄的神色古怪的跟见了鬼似的。
那是我儿子!
该是我了解多一些呢,还是你皇帝了解的更清楚?
他能有个狗屁的本事,如果吹牛也算的话,那倒能倒勉强算一个。
除此之外,房玄龄是真想不出来房遗爱有什么真正的本事了。
“圣上……是不是被骗了?”房玄龄小声问道。
李世民爽朗大笑了一声,“玄龄啊,你就依朕之意,让房遗爱安心当差便是。”
“还请圣上三思。”房玄龄俯首再次劝道。
这事太离谱了。
离谱程度大概就跟不看他的面子,高阳公主真的看上了房遗爱一个度。
“朕早已思虑周全,也相信房遗爱的本事。”李世民沉声说道。
他确确实实考虑清楚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么坚定的说出来后,他心里忽然间有点打鼓,总觉得不踏实。
“这……”这事房玄龄是真的看不懂了,他苦笑一声道,“谢圣上恩赐!”
也许是因为高阳公主吧,他在心中默默想到。
高阳公主软磨硬泡给她的未来驸马混个好差事,这他还能够理解。
如果说皇帝看中了房遗爱的本事,那就真的滑天下之大稽了。
房遗爱在京中的恶名都快赶上杨师道的儿子杨豫之了,可没少让他这个当爹的脸上增光,就这么个混账玩意要是有什么真本事,那普天下的人恐怕都是长孙无忌了。
但既然皇帝如此坚决,房玄龄也没有拉下脸把送上门的好事往外推的道理。
就这么着吧。
哪怕是混日子,也让房遗爱先混着。
侍讲和伴读的身份地位,可谓是差了千里之远。
伴读嘛,基本上可以理解为书童,也是太子日后的班底。
而侍讲,那踏马是太子的老师!
太子之师啊,多少人打破头都想争的一个位置。
而房遗爱,现在是诸位皇子共同的老师,更牛了那么一丢丢。
这事让房玄龄想来,就
跟踏马做梦似的。
太不真实了!
两人刚刚将这些事聊定,一直守在殿门口位置的张阿难便急匆匆走了过来。
“圣上,高阳公主殿下带人将杨相府给堵了,大骂杨相教子无德。”
李世民头疼的拍了拍额头,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房玄龄。
“告诉朕,又是怎么了?”他沉声问道,满是不耐烦。
一天之内给高阳公主擦两回,他这个当爹的就算再如何疼爱闺女,也有些遭不住了。
张阿难看了眼房玄龄,低声说道:“回禀圣上,此事因右卫中郎将房遗爱而起,他在离宫之中就去了沉香阁,在那里撞见了杨相之子赵节与杨豫之。三人起了一些矛盾,房遗爱被杨豫之刺伤。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