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狰狞大汉来到一片院落前,用缠着布条的手,轻轻叩门。
大门被打开,一个男孩提着灯笼往身前照了照。
“你是林叔?”
大汉点头微笑道:“田儿真是越来越秀气了。”
男孩闻言脸色微红,清了清嗓子,问道:“林叔前来可是有要事与我父亲商量?”
“深夜冒昧来访,确有一事要与里正商量,不知他睡了没。”
“父亲近日晚晚睡不着,现在正在屋内处理村中事务,我前去告知他一声。”
片刻后,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烽隐老弟!”
他身着一袭素色粗布长袍,棕黑色头发被布巾简单包裹着,几缕白发垂落在脸颊上,双眼微睁。
“李哥,近日可有烦心事?”
林烽隐瞧见男子脸色疲惫,发型有些凌乱,关心问道。
“嗨,别提了。此次妖兽出现在我们上溧村附近,害得几家村民失了田地,有些更是丢了性命。”
一阵冷风吹过,中年男子一阵哆嗦,低声道:“咱们进屋聊。”
男子将沏好的茶倒入茶杯中,微微欠身,递了过去。
望着茶汤热气升腾,林烽隐轻泯一口,叹道:“好茶!”
放下茶杯,继续说道:“这茶,便是产自东边的梨下村吧。”
“老弟也是见多识广。”
男子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此番前来,怕是遇见麻烦事了吧?”
上溧村里正李莽,与林烽隐从小玩到大,他没有修炼天赋,无法像林烽隐一样入道修行,便转头研究起事物管理,当上了里正一职。
“梨下村那位失忆者,可还在世?”
林烽隐没有回答,而是另起了话题。
李莽沉吟片刻后说道:“昨日便不在了。”
林烽隐闻言后,立刻端坐起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李莽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据那村里正说,那人中了失忆症后,将家中亲人屠尽,闹得整个村都人心惶惶,不敢接近。昨日曾有仙府的人去过那人家中,施了一法术,旁人观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情况,仙府的人走后,让人带话给里正,这才得知他已死去。”
“在此之前,还有一人也中了失忆症,被仙府带走后,便再无消息,与他相关的亲人也一并消失了。”
泯了口茶,李莽续道:“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仙府内的人也曾给我说过此事,只是没有告知那被带走之人下场如何。”
林烽隐为炼体境二层修士,曾是一名仙府护卫,在多次修炼无长进后,被仙府以安养晚年的理由,请了出来,担任上溧村保甲长。
“都与那妖兽有关。我儿李臻曾提醒过,不要过问仙府之事,而今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既然臻儿都这么说了,便就此打住。”
林烽隐哈哈一笑,把肚子里的话压了下去。
李臻是为李莽长子,自幼便力大无穷,后同林秦一并被仙府吸纳,成为某一嫡系左右侍卫,林秦为左侍卫,李臻为右侍卫。
李莽磕了磕杯沿,说道:“秦儿此番随仙府除妖,可曾来看望过你?”
闻言,林烽隐面容一紧。
今晚的风格外的大,吹得门前的铃铛叮当作响。
林秦本想推开院门,走进自己的屋中。
可担心动静太大,吵醒了屋中睡觉的两人,便纵身一跃,跨过了围墙,进入了自己的屋中。
他通过询问周围的村民,了解到了“自己”还有这个家中的一些事情。
原主林秦,自幼便父母双亡,由叔父林烽隐一手带大。
而叔父是名精通箭术的炼体修士,从小便教授他一些炼体之术。
在箭术一道上他颇有天赋,在十二岁那年便被仙府看中,带入仙山中修行。
“林烽隐将原主从小带到大,理应没有害他的理。可为何那林怡然和婶子却说我失忆后,家中容不下我?”
林秦将弓放置于枕头边,脱下布鞋,坐在床边自语:“现在命不由我,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掉到坑里。明天去找这叔父问一问情况。”
清晨微风徐徐,晨光如轻纱般洒落大地。
林秦稍作洗漱,便推开房门,向着正屋走去。
林烽隐正坐于屋中木桌旁,埋着头,双眼微闭。
“叔父。”
听见有人唤他名字,才睁开双眼,看了过去。
“秦儿?”
林秦眼前这个男人一脸疲态,双眼无神,显然没有睡好觉。
“叔父,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想向你寻些答案。”
林秦双手握拳,显得有些紧张。
“但说无妨。”林烽隐微微一笑。
“有人说,当一个人失忆后,会给家中招致不幸。我不懂为何会有这样的说法。”
林秦双眼盯着他,时刻防备着。
若是对方有一点点害人之心,便立马抽身而退。
“我便说一故事给你听,能不能悟到,全凭你自己。”
林秦神情一愣,点头道:“叔父请讲。”
“某村有妖作怪,仙人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