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贵公子喜结连理,恩爱不疑……”
“同喜同喜,各位吃好喝好。”
杨府,就位于附近的镇上,整座府邸,占地数亩,由一座两进制的宅院组成。
今日府中颇为热闹,门上,窗上,处处能见到红色的‘喜’字,以及象征喜庆的红色灯笼,
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脸上堆着喜气,站在大开的府门外,负责招待着前来的宾客。当看到衣着华贵的,便会立刻命人将其引进内院,
因为此次大婚的,是杨员外的独子,消息几乎传遍十里八乡,哪怕没有收到请柬,也会‘不请自来’,奉上一份香火情,免得日后遭到对方记恨。
以至于新娘还未到,外院却已经坐满了人,宾客还是络绎不绝,
“这李家父女俩,也算飞黄腾达了…”
“攀上了杨家这么一棵大树,可以好好享福了。”有知道内情的宾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都在感叹那李家父女命好,以后吃穿不愁,
虽然嫁了个死人,却不妨碍享受富太太生活。
相比于外面的喜庆场景,厅堂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墙壁上红色的喜字和白幡相衬,犹如两种极端,格外刺眼,一口棺材横在堂中,一对童子模样的纸人在旁,脸惨白得瘆人。
“柱儿,你在那边不会孤单的。”杨员外肥胖的身躯,站在棺材前,身上一件鎏金华袍,那阴鸷的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沉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作孽太多,他四十多岁,却只有一个儿子。且这个儿子,还从小身患顽疾,请了无数医师都未能治好,
为此他可谓操碎了心,甚至曾经请来了七玄门的一位丹师,但都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病情一天天恶化,终于在几天前突发恶疾去世。
白发人送黑发人,杨员外经此打击,瞬间仿若苍老了几十岁,为了减轻心中悲痛,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为儿子办丧事身上,
在儿子生前,他这个做爹的无能,治不好他的病,死后自然不能再让他受委屈,
为了不让儿子一个人在黄泉路太孤单,他特意找了个和自家儿子生辰八字相配的女子,为其配了个阴婚…
还要风风光光的大半,看谁敢说闲话!
“爹找人推算过了,那女孩的八字命格,和你最为契合,你们成婚,可以旺你。”杨员外喃喃着,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小子,敢来这里惹事,不想活了!”
“外面坐不下了,凭什么不能进去内院!季某也是交了礼金的!”
“怎么回事!”杨员外被打断思绪,微微皱着眉,今天是自家儿子的大喜之日,他不想看到有什么意外发生,当即阴沉着脸走出了灵堂。
“哼,赶紧滚,内院不是你这种下等人能进的。”此时院子内,几名护卫围住一个少年,这些人都是杨府豢养的武夫,身材十分魁梧,一个个隐隐透露出不善,犹如虎豹,
少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脸上并无慌乱,周围无数宾客的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期待有好事发生。
“怎么了?!”杨员外从内院走出,看向领头的护卫,不怒自威。
“员外,这个人想要闹事,非要进入内院,我们这就赶他走。”护卫头领立刻道。
少年听到这话,目光不慌不忙的落在了来人上,徐徐道:“杨员外,不请自来,讨杯喜酒吃,还望不要见怪。”
杨员外皱着眉,隐隐感觉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当看到那张似笑非笑望向他的脸,额头突然冷汗直下,当场暴起身子一耳光,甩在领头护卫脸上,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将那领头之人打懵了,
“瞎了狗眼的东西,这么重要的贵客,你把他拦在门外?!”杨员外脸上青筋暴起,
领头的护卫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莫非眼前这个衣着寒酸的少年,是什么大人物!?
一想到刚刚自己对连杨员外都得罪不起的人物,大放厥词,他内心直接被恐惧笼罩,
“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饶过小的这一回……”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的一众宾客都懵了。
那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让杨员外如此重视。
“大人,您里面请,下人不懂事,还望见谅。”杨员外哪里会对他们解释,态度恭敬,牙关都在微颤着,
两年过去,这个少年虽然容貌变化了很多,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虽然现在七玄门解散了,可就算没有七玄门这座靠山,这少年也是货真价实的仙师!!
“多谢杨员外款待。”季迭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平静走了进去,引来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能进入内院之中的,基本都是附近的财主,或和杨员外私交甚好,
季迭被单独安排了一桌,看着桌上的佳肴,却并未动筷,而是慢悠悠道:“杨员外不会在里面下毒吧。”
“大人说笑了。”杨员外牵强笑着,从一个下人手中,接过一张泛黄的纸,
“大……大人,这是您的地契…算是小人的一点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