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
大堂上灯火通明,右相柳城的孪生兄弟柳豪正坐在那里,脸色有些阴沉。
“王升到底是什么意思?自从去过青黛园后就没见着他的面,难不成是真的想背叛柳家不成!”
一位长相清瘦的中年人连忙说道:“老爷喜怒,陆沉毕竟是太子,王刺史这时候动不如静,只要不给陆沉留下任何把柄就好。”
柳豪怒道:“一个废物太子,有什么可怕的,要不是他命大,早就成了孤魂野鬼!现在还想在洛阳撒野,简直是自寻死路!”
柳豪之所以如此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刺史王升表现出来的模糊态度,更是因为一件足以危及到柳家产业的事情!
就在几日前,洛阳街市上突然出现一种新酒,是从东宫在洛阳的工坊中流出来的。
起初柳豪并未在意,之前就是他亲自出手一举捣毁陆沉在洛阳的钱袋子,白白得了几十万两白银,那位被陆沉倚为腹心的才女裴洛更是险些丧了性命。
所以即便陆沉亲自来了帝京,柳豪也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若是陆沉还贼心不死,他并不介意将这位太子殿下的性命也留在洛阳!
这就是柳豪的性格
,胆大妄为,且出手狠辣。
裴洛名震帝京怎样,还不是被他请出的高手重伤?
至于陆沉这位太子殿下,在帝京的那次刺杀是失败了,那再来一次就是了!
然而让柳豪没想到的是,来到洛阳后一直没有动作的陆沉,居然会选择在酿酒上与柳家展开斗争。
这让柳豪几乎笑掉了大牙,认为陆沉这明摆着是又要给自己送银子,在听说陆沉将整个洛阳城的浊酒都买掉要去酿新酒时,柳豪更是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完全是失心疯了。
柳家的酿酒之法,可是由世外高人传授,又有着百年积攒下来的经验,陆沉一介浮华小儿,懂什么酿酒!
可事实却完全出乎柳豪的预料,新酒一经问世,便受到洛阳百姓的疯狂追捧!
酒香浓郁,酒性极烈,饮来回味无穷。
最重要的是,一坛新酒所需银钱,仅仅是寻常浊酒的倍而已。
虽然新酒的价钱是比寻常浊酒高,但比起柳家的美酒而言可是便宜了十几倍!
百姓不是傻子,既然有这种价格低廉又品质上乘的新酒可以买,谁会去多花冤枉钱买柳家的酒?
临近年节,不管家境殷实还是
贫寒,总要有坛酒的,东宫工坊的五百坛新酒,几乎是在半天时间内便被卖光,甚至还接到一连串的订酒单据。
而柳家在洛阳的整整十八座酒坊,一天下来竟是只卖出了几十坛。
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东宫酿造出来的新酒,便会直接将柳家美酒取代!
不仅仅是在酒业上,听说东宫所属的工坊,有一种新的造纸工艺,造价低廉,且造出来的纸洁白如雪,平滑如冰。
酒业与纸业,是柳家的两大钱袋子,陆沉这是要通通毁掉啊!
柳豪气得眉心直跳,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声道:“陆沉小儿既然要下死手,那就不要怪老夫无情了!”
“立刻请赵天师与那三人前去青黛园,老夫今夜就要看到陆沉的人头!”
一旁的中年人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劝道:“老爷三思啊!如此仓促出手,万一败露,必定会置柳家于万劫不复之地,这绝对不是相爷愿意见到的啊!”
柳豪狠声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能翻起什么大浪!”
“陆沉虽不足虑,但他身边有叶流云之女叶昭护卫,还有那五百昭阳铁骑,若是闹将起来,对我们是大
大的不利啊!”
中年谋士躬身苦谏,竭力阻止柳豪的荒唐举动。
柳豪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但并未因此打消念头,心中杀意愈发浓重。
对于柳豪而言,不仅仅是愤恨于陆沉对柳家产业的打击,更是因为一旦被陆沉得逞,那他也就成了柳家的罪人!
要知道柳家能够权倾朝野,身为右相的柳城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柳家的产业也极为重要,权钱缺一不可。
要是被一个废物太子将柳家的钱袋子给毁掉,柳豪有什么脸面对见柳城?
柳豪站起身来,冷声道:“老夫主意已定!”
“就算陆沉有昭阳铁骑又如何?老夫在洛阳辛苦经营这么多年,难道还怕对付不了?”
“至于叶昭,大不了让赵天师不伤她性命便是!”
柳豪看向还想再劝的中年谋士,目光阴狠道:“你的顾虑老夫很清楚,陆沉是太子不假,但却不是陛下中意的储君!”
“陛下要是真在乎陆沉,兄长与小妹策划的那场刺杀失败后,陛下又怎会不闻不问?”
“兄长将洛阳交给老夫,老夫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将陆沉置于死地!”
说罢,柳豪便拂袖离
开大堂,只剩下中年谋士怔怔留在原地。
忽然,一道身影闪过,一位黑衣人出现在中年谋士身边。
黑衣人淡淡地说道:“好言难劝该死鬼,你又不是不知道柳豪的心思,何必这样辛苦?”
中年谋士苦笑一声,道:“我这条命是柳相给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