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秦南川气喘吁吁赶到。
刚才边叙电话都没挂手机一扔夺门而出,他俩还以为急着去哪儿约会。
后来隔壁宿舍的同学串门说年意把人打趴下了警察都来了他俩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随手抓个衣服套上就赶过来。
环顾四周发现就剩年意边叙俩人杵在那儿。
“好像是我们来晚了哈。”
秦南川有些尴尬,默默的把手上的家伙藏到身后递给齐子皓。
齐子皓无语的接过别到裤子兜里。
“那个,呃。”
总觉得空气中飘浮一种异样的氛围,秦南川想找个话题摆脱这种像身上长跳蚤的感觉。
他啧一声,忽略一旁浑身散发着闲人勿扰气息的边叙,选择径直溜到年意身侧。
“年意,你出名了你知道吗,刚才隔壁宿舍同学都在讨论,说咱宿舍年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特别帅!”
他越说越来劲,手臂无意识的揽上年意的肩膀晃动。
“哎你们说,如果有记者来采访,我是不是也能露个脸,我就以年意舍友的身份入镜,揭露见义勇为好市民背后的故事,我这头醒目的头发肯定会给观众朋友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尤其我这张脸,那也是女娲娘娘的毕设级别,到时候红到学校表白墙上的话,我还参加什么联谊啊。”
秦南川微张着嘴,手臂已经滑到年意腰间,眼睛里是无限向往。
眼看着边叙的脸快黑成锅底,齐子皓揪住秦南川腰间软肉顺时针旋转拧到90度时。
伴随一声惨叫秦南川在原地弹射起飞,顺势被齐子皓捞在怀里捂着嘴巴。
“我俩先回去哈,那啥,我还得回去,回去打扫卫生,对,今天轮到我干,他得帮我忙。”
齐子皓头脑风暴,俩人以怪异的姿态搂着走了。
只剩年意和边叙。
今天军训结束的当晚,大部分人都累的够呛,刚才那波看热闹的人走后,这会彻底恢复了安静。
年意和边叙从刚才就都没开口,年意是被秦南川磨的找不到插嘴的空闲,边叙则是陷入反思中。
眼看夜色愈加浓重,边叙也不知道在凹什么造型。
他突然想起被随手丢一旁的水果,也不知道被摔坏没。
要起身时,一道巨大的身影把他笼罩在黑暗里。
边叙一言不发的把年意一直放在兜里的左手拿出来。
冰凉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被边叙双手捧在掌心,温热的气息从指尖蔓延。
“年意,你是不会害怕的吗?”
从接到电话到赶到现场,看着年意从善如流的应对各种盘问,又体贴温柔的安慰情绪失控的女生。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年意,一直以来,他认为年意是安静、善良但胆小的。
所以他想既然成为朋友,就想力所能及的保护他。
但年意不是菟丝花,他坚强勇敢,本来就不需要他的保护。
也许是他自作多情,自己的行为只是满足心中不为人知的控制欲?
边叙觉得仿佛在坐过山车,心情跌宕起伏,最后到终点还来个急刹。
他感觉没弄懂的各种感情在心里乱窜,涨的满满的却找不到出口发泄。
人生第一次出现这种感情状况,对象还是个男人。
恐慌,茫然,还夹杂着兴奋、期待。
种种情绪导致边叙此刻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恩……是害怕的,但刚才只有我一个人,我如果不去阻止的话,后果或许更严重的。”
年意看着边叙的表情一会一个样,他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那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我想你也会帮忙的。”
“至于这个嘛。”
他挥挥左手,眨一下眼睛说道:“我是第一次敢这样,难免有点紧张,现在已经好了,你看。”
年意把双手都摊在面前,嘴角勾起,弯起眼睛,笑盈盈的。
他怎么都想不到边叙刚才的心理活动,只是看到他很担心自己的模样,想让他放心而已。
当他看到那位女生被男生殴打欺负时,他立刻想到小时候在老家村里。
以前的人思想封建,认为娶了老婆后,老婆就是个人附属物品,稍有不顺轻则辱骂重则殴打。
第一次看到邻居男人在院子里打老婆时,他很害怕,躲在屋顶不敢吭声。
等到夜幕降临不小心睡着了妈妈在楼顶找到他。
他问,为什么他要打老婆,妈妈抹去他眼角的泪渍,用有些悲哀的语气说,大家很多都是这样的。
从来如此,便只是寻常吗?
铁拳下得到的从来不是真正的臣服,只是为了黎明到来而忍受的黑暗。
小时候的弱小和胆怯使得他不敢站出去阻止暴力。
后来长大后,人们好像意识到老婆不好娶,村里很久都没新娘子嫁过来。
很多人怀疑风水出问题,还花大钱请到先生看祖坟,一群人庄严肃重,煞有其事。
他冷眼旁观,内心疯狂的叫嚣,这就是你们得到的福报。
不管怎样,不再有人敢在人前重复暴行,他们好像遗忘了那段不堪的记忆,却成为他至今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