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武帝这话,王允浑身力量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身子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要不是武帝提醒,他几乎都要忘了眼前这个窝囊废,他是个皇子,就算再不得宠,也不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随意妄动的。
剩下的朝臣更是如同大梦初醒,满脸古怪看着这一幕,要知道以往武帝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位废太子啊,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为了他,居然惩罚了国丈一家。
“陛下,臣妾的弟弟奉命调查镇远将军谋反一案,肯定是绕不开二皇子的,而且他的本意是吓唬一下二皇子,好让他别对谢家千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啊!”
“何来以下犯上一说?”
“不信您可以问问这些太监宫女,昨日谢家千金是否也在太子东宫!”
眼见武帝神色不善,王皇后立马伸手边擦眼泪边替王彦霖开脱道。
“是不是吓唬,朕自己会查!”
“但王彦霖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自即日起革除右武卫廷尉之职,原本需杖责三十,但念其初犯,还伤了根骨,就算了。”
“王允身为国丈是非不分,教子无方,罚俸半年!”
“另外责成王家对二皇子秦云做出补偿,如果补偿不能让二皇子满意,那朕不介意亲自去你王家走一趟。”
秦琰眯眼看着地上的王彦霖,要不是这小子已经被废了,就凭他敢刺伤皇子,就够死十回的了。
他是不待见秦云,可再怎么不待见,秦云至始至终都是皇族。
皇族不可辱。
听着武帝的话,众人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秦云这个废物又要重新得势了。
“谢父皇为儿臣做主,但这补偿,儿臣万万不敢接受!”尽管心里开心,但秦云表面却是一脸怯懦。
别看王家现在是受了罚,可根本不痛不痒,自己被废了,舅舅一家全下了大狱,在朝里又没有靠山,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地方苟起来,招兵买马慢慢发展。
等手里有了兵有了钱,还怕这帮老狐狸不成。
“不敢?”
一听秦云这么说,武帝原本熄下去的怒火,瞬间又升腾了起来。
“是,儿臣怕要钱要礼物,又会被人诟病意图谋反。”秦云诚惶诚恐跪在地上,“所以,儿臣肯定父皇答应儿臣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武帝阴着脸道。
“求父皇允许儿臣前往漠城戍边,儿臣愿提三尺青锋,与漠城共存亡,如果城破,儿臣愿轰轰烈烈战死沙场!”
战死!
听着秦云这话,众人脸色愈发古怪,唯有王允眼里寒芒一闪。
漠河是什么地方,那是林振北经营多年的老巢,秦云去多半是想拿回兵权。
真要让他去了,等于放虎归山,所以没等秦云说完,他就立马开口道。
“陛下,微臣觉得二皇子殿下固然勇气可嘉,但不妥。”
“漠河是我乾与乞塔对峙的北方重镇,若是我朝皇子战死沙场,那蛮夷岂不是要嗤笑我大乾无人。”
先不说儿子被踢坏命根子的事,就秦云想逃离皇都,他绝不给这个机会。
“国丈这话此言差矣!”
“哦,那二皇子殿下有何高见?”
“我是父皇的儿子,如果我在漠城与将士们同生共死,那将士们都会觉得父皇没有忘了他们,大乾没有忘了他们!”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为了我大乾舍生忘死,我以皇子之躯为质,纵使战死,保的也是我大乾王朝的万年基业!”
“求父皇成全!
说着,秦云一拜到底。
听着这话,不少朝臣心中都是一震,就连那些原本看不起秦云的朝中武将,眼里也是闪过一丝赞许。
“陛下,臣认为二皇子的提议可行,乞塔蛮子狼子野心,屡屡犯我大乾边境,若二皇子能亲自上阵杀敌,定能振奋军心。”
“是啊陛下,二皇子万金之躯,都能以死报国,臣等敢不效死,我大乾儿郎敢不效死?”
随着秦云话音刚落,几名武将纷纷出列附和道,他们都是朝中的主战派。
秦云是不是真能上阵杀敌不重要,可只要他能坐镇中军大帐,振奋军心是必然的。
只要军心振奋,就算真打起来,胜算也能高几分。
“父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谢相还在东直门外跪着呢,而且已经有几个儒生被晒晕了,还请父皇定夺。”
眼瞅着附和秦云的朝臣越来越多,三皇子秦臻连忙出列朝武帝禀报道。
“好了,此事回头再议,宣谢怀远吧!”
意味深长看了秦云一眼之后,秦琰朝一旁的郭瑾吩咐道。
“陛下有旨,宣谢怀远进殿。”
随着郭瑾宣召,不多时,一名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的人便跌跌撞撞走进了大殿,进来的时候,他还差点被大殿的门槛给绊倒。
“罪臣谢怀远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了,看着跪在地上的中年人,秦云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前这个老狐狸,不仅仅是当代儒家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