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什么问题?”
杨贵珍虽和章牧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可在她的印象中,章牧并不是这样犹豫的人。
可今天,说到那批医用药品的时候,说起话来,怎地犹犹豫豫的。
像是有什么隐瞒一般。
当即追问了起来。
“章牧同志,那批药品到底有什么问题?”
章牧心中也在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杨贵珍。
药品有鼠疫的事,也只是田中平三郎在极度气愤下的一句话。
自己从贺刚的铺子里抢来的那批药品,和带鼠疫的药品,到底是不是同一批,自己还不知道。
更何况,自己是用过那批药品的。
一时沉默无言。
就这样沉默的走了好远,章牧才下定决心,将田中平三郎是怎么说出,药品中有鼠疫的事,说了出来。
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我从贺刚手里抢来的药品,和田中平三郎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批,我也不知道。”
“但好在,田中平三郎已经因为这件事,对贺刚起了杀心。让我尽快弄清楚那批带鼠疫的药品,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当然,章牧将自己用过那批药品的事,隐瞒了下来。
“如果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约你吃饭。”
“药品没问题,我会约你去和顺居。药品有问题,我
会约你去东二街的铺子吃家宴。”
“当然,如果有问题的话,你也就不必赴约了。”
杨贵珍听着章牧的话,心中满是波澜。
同时,心底对田中平三郎这头小本子,在药品中下鼠疫病毒的事,感到脊背发凉。
太狠了!太毒了!
心中不由生出了,与章牧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相同的心情。
就是侥幸。
侥幸那批药品被贺刚偷偷劫走了,侥幸那批没有人用过。
又担心,担心章牧从贺刚手中抢来的药品,是带鼠疫的。
总而言之,心情极其复杂。
“好。”
只轻言应了一声,便也就不再说话了。
二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可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东三街的那个澡堂。
王守忠的那个澡堂。
此时的澡堂已经被小本子封了,但破败的窗子,依旧在讲述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怎么走到这儿了。”
触景生情,尤其是在年初一这天。
章牧看着澡堂脑中想起了,曾经和王守忠在澡堂里的,每一幕。
伤感总是难免的。
杨贵珍知道,这里是前一任牡丹江地下党负责人,伪装藏身的地方。
也看出了章牧触景生情的伤感。
伸手抵在了章牧的后背上,声音轻柔的安慰到:
“章牧同志,都过去了,我们该向前看了。
”
章牧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在无数个夜晚里,章牧时常告诉自己,都过去了,该向前看了。
可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难免的想起。
“是啊,都过去了。”
说着,章牧停下脚步,眼睛注视着杨贵珍。
“你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知道我在东二街的那个铺子吗?”
“知道!有什么事要我去办吗?”
章牧轻点了下头。
“嗯,铺子后院,东边的屋子是我原来住的……”
章牧将那日,将代表着自己身份的戒指藏在砖头下的事,告诉了杨贵珍。
“你帮我把戒指拿出来,然后藏在千香楼里。”
“藏在千香楼?为什么?”
杨贵珍很是不解,戒指藏在转头下面,也是很安全的。
很是不明白,章牧为什么要给戒指换地方。即便换位置,章牧自己就可以做,又为什么要让自己代替呢?
“我打算利用,田中平三郎让我查贺刚的这个机会,把‘尘埃’的身份安到贺刚身上。”
“一来,可以弄死贺刚这个家伙!二来,可以消除‘尘埃’在警署里的痕迹。”
“也就说,往后再也没有‘尘埃’这个人了。”
章牧说着,一副很是轻松的样子。
“当然了,我还需要抗联配合我一下,在贺刚死后,将‘尘埃’失联的消息放出
来。”
“让小本子彻底相信,‘尘埃’已经被他们除掉了!”
“你……”
章牧的话音刚落,杨贵珍双眼圆睁,很是气愤的看着章牧。
“这怎么能行?那是你的身份证明,是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怎么能……”
不等杨贵珍的话说完,章牧打断到:
“这件事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尘埃’只是一个身份罢了!”
“有你在,你就能证明我的身份,还要那枚戒指干什么?”
章牧说的很是轻松,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舍的。
毕竟那枚刻有‘尘埃’二字的戒指,是王守忠托人为自己打造的。
也是王守忠唯一留给章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