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长海喝一口酒,章牧吃一口肉。
章牧吃的开心,潘长海喝的难受。
不多时,半瓶子白酒进了潘长海的肚子。
“章队长,你怎么光吃东西不喝酒啊,你也喝两口啊!”
潘长海说着,朝着烧鸡的鸡腿伸出了手。
章牧见状,朝着潘长海的手打了一下,将他的手打了回去。
“这一大早上的,我不方便喝酒。潘调度长,你喝就好了。”
“我吃肉,然后看着你喝。”
潘长海脸上的肉抽搐了两下,伸向鸡腿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是该收回去,还是应该伸出去。
“章队长,有什么话您说就是了,你这么难为我干什么啊。”
章牧装作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护着桌上的烧鸡和酱牛肉。
“我好心好意的请你喝酒,你居然说我在难为你,你真是太让我心痛了。”
“看来,我是没陪你喝好啊!”
说着,又开了一瓶酒,并塞到了潘长海手里。
“喝,今天我必须让你喝好了,喝开心了,喝透彻了。我担心你喝的不透彻,说的话不真。”
潘长海听了这话,脸比死了爹都要难看,五官都快要拧到一起了。
韩百川买的酒,是最便宜的那种,也是最烈的那种。
每一口酒下肚,都跟火烧了一般。
每一口酒下肚,都跟受刑一般。
“章队长,我……你……”
张口闭口好半天,却是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口。
只得仰头,喝下一大口酒。
“嘶……哈……”
“慢点喝,咱们不着急。”
章牧见潘长海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样子,连忙阻止。
“这肉我还没吃几口呢,你就要把酒和光了,这可不行,你得慢慢喝。”
“千万不能着急,慢慢喝。”
章牧就是要用钝刀子拉肉,好好折磨折磨这个潘长海。
这样才好从潘长海嘴里,问出些真东西来。
又喝了好一会儿,潘长海已经喝下了一整瓶酒了。
章牧也吃下了一斤酱牛肉,半只烧鸡。
潘长海却在此时站了起来。
“章队长,我想去趟厕所。”
章牧连忙将人按回到座位上。
如今看来,火候已经有五分了,再给他加把火,火候就够了。
“看来,潘调度长还是没有喝透彻啊!”
“来,咱们继续喝,继续喝。”
潘长海心中暗道:
‘光说喝,你倒是也喝一口啊。真是比佐佐木还难对付,实在不行,还是说了吧。’
想到此处,潘长海连忙说道:
“说实话章队长,您的那批货,我
们确实动过念头,但也就是想从您的货里抽点条,捞点油水。”
“原本计划是想出了密山府之后,让火车停下,然后趁机抽条的。”
“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到我们预定的地方,火车就出事了。您的那批货,我们是半点都没动。”
潘长海说这番话的时候,章牧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看他说的,倒是不像说谎的样子。
潘长海也在说完了这些后,再次起身要走。
章牧又一次将人按回了座位里。
“别着急走,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潘长海是真的尿急了,也是真的憋不住了,脸色涨的通红。
“章队长,我可全都跟您说了,您就让我撒尿去吧。”
章牧一手按在潘长海的肩膀上,缓缓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你刚才说我们……”
“来,你跟我好好说说,这个我们里面都有谁啊?”
潘长海瞬地慌了,眼珠子四下乱窜。
“没……我没说我们,我说的是我!对您的那批货起贪心的没别人,就我一个……”
要不是喝酒喝的有些迷糊了,要不是憋的实在尿急了,潘长海咋也不可能说错话。
眼见着说漏了,又不敢承认,不敢让章牧继续问下去。
“章队长您就别问了,您
要是想出气的话,可我一个人就得了。”
“我知道您的货价值不菲,我能赔您多少就赔您多少。”
“您要是还不解气的话,您就是把我下大狱了,我也啥话没有。”
“谁叫我起了贪心了呢?”
章牧向后坐去,后背靠在了椅背上,笑意盈盈。
就这么一顿酒,潘长海就什么都说了,而且说的这么彻底,这么滴水不漏。
根本就不是审出来的,而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从容的捏起一块酱牛肉,轻轻的放在嘴里,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潘大调度长,你这是喝多了还是没喝透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我是个讲理的人,这样好了,你再重新说一次,我再重新听一次。”
密山府不是章牧的地盘,章牧不能直接管潘长海,便是问出来的东西,也不能留有纸面的证据。
因为留了也没用。
但真话,章牧是一定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