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从军多年,在禁军当过兵,在边军当过都头,又干到指挥使,年级大了才去厢军当指挥使。
禁军边军厢军具体什么情况,沈括都清楚。
可不论是哪里,都找不到向萧奕这样的训练方式。
平日士兵训练,要么训练阵法,要么训练武艺,什么劈砍刺击,弓手则着重锻炼臂力和射术。
可萧奕完全不碰这些,而是让着三千人分成了数支小队,搞什么齐步走。
沈括看不出来这样的训练有什么意义,可碍于萧奕的面子沈括又不敢说什么。
“我这训练方式如何?”
萧奕看出沈括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故意问道。
沈括憋了半天才开口。
“殿下高了!”
“这训练的方式卑职半点都不明白,和大梁所有将军练兵的法子截然不同。”
“是卑职才疏学浅,不懂其中深意。”
“殿下乃是奇人,练兵也是奇招。”
萧奕笑了笑。
“你呀,从哪学的这一套。”
“十年前你要会这么说话,现在已经在禁军做将军了。”
沈括性子太直,才被排挤,能力是有的。
这些天不论是军务还是一些地方的事,沈括都办的不错,是西北这
些人中可用的干将。
在京城的帮手到达前,沈括和霍文阁算是萧奕的左右手。
即便自己的班底来了,萧奕也有心好好培养两人一番。
“殿下,即便我当年在禁军的长官在我面前,这番话我也说不出来。”
沈括摇了摇头。
“从初到西北直到现在,殿下屡屡出奇招,卑职不懂,可卑职看的明白结果。”
“殿下的奇招,屡屡有奇效,这些卑职都看在眼里。”
“所以卑职不懂没关系,只要殿下有所吩咐,自会全力以赴,以殿下的才能,必然又有精妙的道理在其中。”
要萧奕是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即便有淮王的身份,沈括也不会如此。
只是萧奕办事,沈括心服口服,有能力,有魄力,对手下也厚道。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即便不考虑前途如何,沈括也觉得舒服,感觉自己郁郁几十年不得志的郁闷一扫而空,在西北大展拳脚,施展自己的抱负。
从率兵硬抗草原人冲击,到安置灾民,协调各方放粮救助灾民,等等的事情,都让沈括感觉自己真真切切的在做事,在为百姓做事,在为大梁做事。
自己的意见,只要是对的,对做
事有好处的,萧奕也会支持。
沈括知道不光他是这样,厢军卫指挥使刘文和张峰这些天跑前跑后,忙工坊的事,一天忙到晚,没喊一声累,精神头十足。
就连那位原本态度不冷不热的霍文阁霍知府,现在也干劲十足,一天能往萧奕那边跑好几趟,每次都要长谈一番。
沈括之前不明白,现在懂了。
萧奕把每个人放在他们擅长的地方,放手让他们做自己擅长的事。
沈括也清楚,他们或许有点能力,可和那些真正的大梁栋梁比起来,能力要差不少。
能遇到萧奕,是他们的幸运。
萧奕并没注意到沈括在想什么,看着那三千人排成整齐的队伍打饭,心中盘算明天三十天具体该如何安排。
这个时代的人,生活条件艰苦,为了晚餐碗里多一块肉,一个个都表足了劲。
毕竟,他们平日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见一次荤腥。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个时代的人,不是说吃不上肉,现代人意义上的精米白面绝大部分大梁人一辈子都没见过。
此时的西北,种植的主要作物是黍。
这种作物去皮之后是黄米,做成窝窝头的形状,就是主食。
在
不少人的印象中,西北人都是吃面的。
可这顿顿吃面的日子,来之不易,除了麦子品种的改良,增强了耐寒,耐旱的能力,还有西北水利建设的功劳,有了足够的水力资源,才养活了相比于黍更娇贵的麦子。
此时,没有水库,引水渠,没有大型机械挖出的深斤,西北的农田突出一个看天吃饭。
这种环境下,五谷之中能较为稳定收货的,只有黍,粟和菽。
其中粟,便指的是各种小米。
小米能吃,但不能多吃,一是本身不好消化,二是性寒,吃多了伤脾胃,让小米更难消化。
能选择的主粮作物,除了黍,再无他选。
只是,黍去壳产出的黄米,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相比于稻米,黄米吃起来黏且粗糙,甚至会有拉嗓子的感觉。
至于味道,也远远不及稻米。
但黄米的优势,无可替代。
黄米的生命力极强,不怕冷,不怕干,贫瘠的土地也能生长,甚至连那些杂草,都没有黄米能长,不用人除草,黄米自身的坚韧就让大部分杂草在自然竞争中被淘汰了。
作为主食的黄米,加上作为蛋白质补充的菽类,就是西北粮食的格局。
菽类即是各种豆类的统称。
补充黄米蛋白质的缺口。
麦子西北有,可只